军报卷起的尘埃尚未落定,新的阴云已密布南郑上空。
三万石军粮,在汉水这条蜀汉的生命线上凭空蒸发,前线斥候传回的理由荒诞得如同鬼话:“河道为坚冰所封,舟船不得行。”可那一日,汉水之上,波涛拍岸之声,三里之外亦可闻。
刘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他没有在朝堂上发作,而是径直走向了那座象征着他最深信任的营帐——影耳营。
帐帘掀开,一股死寂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往日里总有数十道或明或暗的气息蛰伏于此,如今却空无一人,仿佛从未有过生命。
偌大的营帐内,只有帅案之上,静静地躺着一枚石子。
那石子通体灰白,打磨得异常光滑,大小恰好能塞入耳道。
刘忙伸手捻起,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冷,冷得像淬了冬雪的铁钉。
就在此刻,他脑海中的系统界面猛地一震,一行猩红的文字灼烧着他的视网膜:
【警告:内部监察者已叛变。】
监察者,影耳营之首,阿丑。
刘忙缓缓闭上双眼,没有怒吼,没有咆哮。
他调动起体内那股与常人相异的金流,悍然引动了最凶险的秘术——“心魔反噬”。
此术能让他与自己最亲近、羁绊最深之人产生瞬间的灵魂共感。
他要亲自去“看”一眼,阿丑的心,究竟变成了什么颜色。
刹那间,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他的感知。
他沉入一片冰冷的深海,那里没有愤怒,没有仇恨,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。
只有一片彻底的死寂,宛如万年古井之底,一块被时光遗忘的寒石。
这片死寂,比任何滔天恨意都更让刘忙心头发寒。
与此同时,南郑城门大开,一骑快马疯了般冲入,马背上的人影摇摇欲坠。
是阿竹,她背上还负着一个早已昏迷不醒的少年。
诸葛亮闻讯赶来,只见那少年正是影耳营的账房小算,他浑身滚烫,嘴唇干裂,正说着胡话。
“影耳营的账……账上……多出了三百个‘死间’……每月……每月都领双倍的饷银……钱的去向……是……是无生府……”
诸葛亮心头一凛,他亲自为小算把脉,又用冷布巾为他敷额,一面命人速取《影耳密录》前来。
那是一本只记录影耳营最核心成员生死与功过的卷宗。
他修长的手指迅速翻动,最终停在了三年前的一页。
上面用朱笔清晰地写着:阿丑,于洛阳执行任务,力竭阵亡。
可翻到后面附录的钱粮签押部分,从三年前直到上个月,每一个月都有阿丑那熟悉的、带着一道小小划痕的亲笔签名。
一个“已死”之人,却在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夜里,从未间断地领取着俸禄。
就在诸-葛亮百思不得其解之时,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拐杖顿地之声。
为影耳营造册的老碑,那个双目已盲,却能“看”清人心过往的老人,拄着一根盘龙拐杖,由人搀扶着走了进来。
他嘶哑的嗓音在大殿中回荡:“丞相,不必查了。阿丑……他早就‘不在’了。”
“三年前那个雪夜,老朽起夜,曾见他在后山张让的乱葬岗前,挖了整整一夜。他从那阉人的墓里,捧出了一只破烂的布老虎,就坐在雪地里,用火折子点燃,烧了半宿。那火光映着他的脸,他哭得……哭得不像个人。”
布老虎。
刘忙猛地睁开眼,从那片死寂的共感中挣脱出来,眼中布满了血丝。
他哑着嗓子下令:“去他幼时的居所,把他那只布老虎取来!”
很快,一只早已看不出原貌的布老虎被呈了上来。
它浑身污渍,缝线多处断裂,填充物从破口处露了出来。
刘忙抓起一把,那是南郑城外河滩上最常见的芦花,也是阿丑和他童年时唯一的玩具填充物。
没有丝毫犹豫,刘忙拔出腰间匕首,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。
殷红的鲜血滴落,精准地浸入布老虎张开的“虎口”之中。
他口中念念有词,体内的仁德气运化作肉眼可见的金色气流,顺着伤口涌出,被那只破旧的布老虎贪婪地吸收。
这是以自身气运为引,强行唤醒器物与主人最深层记忆的禁术——“反噬归流”。
千里之外,戒备森严的无生府深处,一间密室中,阿丑猛地从榻上坐起,全身衣衫已被冷汗浸透。
他大口喘着粗气,方才的梦魇如此真实。
他梦见自己回到了七岁那年的大雪夜,高烧不退,浑身抽搐,眼看就要没命。
是那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刘忙,冒着被活活打死的风险,翻进了城里最大医馆的高墙,怀里揣着偷来的一包“清瘟败毒散”,被追出来的家丁用棍棒打得头破血流,却依旧死死护着怀里的药包,傻笑着对他说:“阿丑,有救了。”
幻象如潮水般涌来,一幕幕,一桩桩,都是被他刻意遗忘的过去。
黄巾乱世,他带着几个半大的孩子,组成最初的“影耳童子”,在夜色的掩护下,将刘忙筹集来的药囊悄悄送到被围困的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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