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殿之内,死一般的寂静取代了方才的嘈杂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刘忙身上,这位年轻的汉中王,在听到王城存粮不足七日的惊天噩耗后,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惊慌,反而露出了一抹让人看不懂的、近乎笃定的微笑。
他缓缓从王座上站起,并未理会那名几近昏厥的粮官,而是踱步至殿前,望向南方天际,仿佛在等待着什么。
就在众臣心思各异,揣测纷纷之际,一名城头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,声音比粮官还要急促,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情绪:“报——!大王!城南三十里外,发现大批车队,尘土蔽日,约有三百余辆,正向南郑而来!旗号……旗号是‘同田’!”
“同田军?马超将军?”殿中顿时一片哗然。
西凉军不是正在推行共耕之策吗?
为何会突然大举向王都而来?
刘忙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他转身面对满朝文武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议论:“传令下去,打开城门,不必设任何仪仗,但在南门外,给本王摆开一百张长桌,备足碗筷。”
一个时辰后,南郑城南门大开。
一支雄壮的队伍缓缓驶入百姓的视野。
当先一骑,银甲白袍,正是锦马超。
其身后,是三千名精锐的西凉骑士,他们每一个人的肩上,都扛着一个沉甸甸的麻袋,神情肃穆,步伐沉稳。
在他们身后,才是那三百辆装得冒尖的粮车。
这副奇特的景象让沿途围观的南郑百姓无不惊愕,精锐的骑兵不背弓弩,不持长枪,却像力夫一样肩扛粮袋,这是何道理?
人群中,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儒生拄着拐杖,颤颤巍巍地挤上前来,见到马超那异于汉人的深邃轮廓,顿时义愤填膺,用尽全身力气怒斥道:“西凉蛮夷,安敢率兵入我王都?尔等不事生产,只知劫掠,如今兵临城下,是想效仿董卓,祸乱汉中吗?”
马超勒住缰绳,冷峻的目光扫过老儒,却并未发一言。
他翻身下马,对身后士卒沉声下令:“卸车,开袋,验粮!”
士卒们令行禁止,迅速将肩上的粮袋与车上的粮食卸下,堆成一座座小山。
一名亲卫上前,随机割开一个麻袋,金黄饱满的麦粒如瀑布般倾泻而出,在阳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泽。
人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,有经验的老农一眼便看出,这是上等的春小麦,绝非陈粮可比。
更让人惊奇的是,每一个麻袋的封口处,都缝着一块小小的布标签,上面用两种文字写着一行字,汉字工整,胡语弯曲。
一名识字的士卒高声念出:“西凉共耕区,马铁监制。”
马超这才转向那瞠目结舌的老儒,声音洪亮如钟:“你说我是异族,说我只知劫掠。可我身后这三千兄弟,皆是胡汉同袍,他们放下刀枪拿起锄头,与民共耕数月,才换来这三十万石粮食。你骂我蛮夷,可这粮,养得你家娃儿夜里不至饿哭。你告诉我,谁是蛮夷?”
老儒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此时,刘忙在庞统、杨松等人的陪同下,不带一兵一卒,缓步从城门内走出。
他看也未看那堆积如山的粮食,径直走到早已备好的一百张长桌前。
桌上已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大锅,里面是刚用新麦煮成的麦饭羹,香气四溢。
城中的贫苦人家早已闻讯而来,孩子们眼巴巴地望着,却又不敢上前。
刘忙亲自拿起一个大木勺,当众为自己舀了一碗,而后转向那羞愤欲死的老儒,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:“老先生,方才之言,我也听到了。他们骂我是阉宦张让的义子,是国贼。您骂马将军是西凉蛮夷,不懂教化。可这碗饭,恰恰是我这个‘国贼’,用那位‘蛮夷’将军与胡汉百姓共耕出的粮食所做。现在,我请您吃,您是吃,还是不吃?”
这一问,比任何刀剑都更加锋利。
老儒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周围百姓的目光如针一般刺在他身上。
最终,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颓然垂下头,默默地走到一张长桌前,坐下了。
刘忙见状,朗声大笑,对周围的百姓喊道:“都愣着做什么?开饭!今日,本王请全城百姓,共食‘同田宴’!”
“王请吃饭啦!”一个稚嫩的童声首先打破了寂静,孩子们立刻欢呼着涌向长桌。
大人们也纷纷上前,脸上洋溢着朴素的喜悦与感激。
有好事者看着老儒低头吃饭的窘迫模样,悄声笑道:“这哪是赈灾粮啊,这分明是打那些老顽固脸的板子,打得是真响!”
粮食危机以一种极具戏剧性的方式化解,而刘忙的声望,也在这一场别开生面的“麦饭宴”中达到了顶峰。
庞统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,立刻向刘忙进言,推行早已拟定好的“策治试点”方案。
刘忙当即准奏。
三日后,以南郑、成固、沔阳三县为试点,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悄然展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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