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即收起所有傲气,对着盲眼老者双膝跪地,抱拳道:“在下甘兴霸!先生神人也!若你肯助我出海,我甘兴霸,愿给你当一辈子桨夫!”
盲眼舵师阿海,就此加入了这支奇特的船队。
刘忙亲赴江口为甘宁送行。
他没有授予象征军令的旌旗,只是递过去一卷羊皮图。
“这是蒲元新制的《水排图》,用水力鼓风炼铁,功效十倍于人力。”他拍了拍甘宁的肩膀,低声道,“若见到徐晦,替我问一句——他守的真是那片海,还是怕陆上的人,再没人记得他们这些渔民?”
十二艘伪装得破破烂烂的船只,悄然驶入了茫茫大洋。
甘宁遵从刘忙的嘱咐,将一箱箱的钱票高悬于船头,在海风中猎猎作响,仿佛最赤裸的挑衅。
阿海则稳立船尾,将耳朵贴在湿滑的木板上,闭目凝神。
船队行至一片看似风平浪静的海域,阿海的眉毛突然拧成一团,他猛地睁开那双无神的眼睛,厉声喝道:“左舵三尺!急转!他们的火油船阵就在前面三十里外,藏在水流的拐角后面!”
甘宁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下令。
庞大的船队如臂使指,瞬间完成了一个诡异的转向。
几乎就在他们偏离航道的同时,远方的海平面上,数十道火光冲天而起,将那片他们原本要经过的海域烧成了一片火海。
甘宁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,他避过了这致命的伏击,悄无声息地绕至蓬莱外围的一座孤岛。
与此同时,蓬莱主岛最高的礁台上,一名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正凭栏观海。
他面容冷峻,正是海龙帮之主,徐晦。
当他看到甘宁的船队竟如鬼魅般避开了他精心布置的“火油伏击”时,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,第一次露出了讶异之色,继而冷哼一声:“有点本事。”
一名亲信匆匆来报:“帮主,探子回报,蜀人的船上……有个盲人。据说,他能听流辨位,预知风向。”
徐晦闻言,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他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身边供奉着的一块古朴的青铜残片,那是海皇鼎的一部分。
鼎上,依稀可辨一行古老的铭文——“陆沉海升,唯听涛者存”。
他忽然低语,像是在问自己,又像是在问那片无垠的大海:“难道……这世上,真有除了我们之外,还懂得海的人?”
当夜,月黑风高。
甘宁并未急于进攻,而是派出一叶小舟,如同幽灵般潜入了蓬莱岛的渔村。
他们没有去偷袭徐晦的帅帐,更没有去碰那被奉为神物的海皇鼎,反而是将一幅幅图纸,用鱼胶牢牢地贴在了渔村最显眼的墙头之上。
图纸上,画着一种造型奇特的犁,旁边还有详细的文字注解——《曲辕犁图》;另一边,则是关于如何利用礁石和阳光高效制盐的方法——《蜀盐晒法》。
第二日天明,渔村里炸开了锅。
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渔民,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墙上的《曲辕犁图》,老泪纵横,泣不成声:“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礁石缝里刨食,用命换盐,竟不知……竟不知这地,原来能这样耕!这盐,原来能这样晒!”
哭声,在海风中传得很远。
而千里之外的南中,刘忙正站在一口深埋于地下的巨大铜管前。
这是他仿照后世的地听之术所造,用以感知地脉的微弱搏动。
忽然,他紧闭的双眼微微一动。
在南中土地平稳的脉动中,他第一次捕捉到了一丝来自遥远东方的、截然不同的回响——那是海浪拍击礁石的节奏,清晰、有力,其中还混杂着学堂里孩童们新编的《策问谣》的模糊音节。
系统的提示音,也在此时悄然响起。
【“气运牵引”系统已感知到目标海域的剧烈波动……海龙帮内部信仰根基动摇,已有“异声”出现。】
刘忙的嘴角,终于露出了一丝运筹帷幄的微笑。
他的计划,成功了第一步。
他知道,人心的堤坝,一旦有了一条裂缝,崩溃便只是时间问题。
他继续凝神倾听,试图从那遥远的海潮声中,分辨出更多的信息。
突然,他的眉头紧紧皱起。
他察觉到,在那雄浑规律的海流声中,似乎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,却又尖锐无比的呜咽。
那声音,非风啸,非兽鸣,更不似人声。
它仿佛来自海底最深沉的黑暗,带着一种亘古的悲凉与怨毒,穿透了厚重的地层,直抵他的耳膜。
喜欢魂穿刘备,我二弟天下无敌!请大家收藏:(m.2yq.org)魂穿刘备,我二弟天下无敌!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