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呀——”
老旧木门合拢的声响,在寂静的渔村清晨显得格外刺耳。门内光线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鱼腥、烟草和金属锈蚀混合的复杂气味。沈清弦背靠着冰凉的门板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挣脱束缚。她剧烈地喘息着,冰冷的汗水混合着泥污从额角滑落,双腿因脱力和后怕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开门的老人约莫六十多岁,身材干瘦,背微驼,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深蓝色旧工装,脸上沟壑纵横,一双眼睛却在不经意的扫视间,透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锐利和警惕。他迅速插上门闩,然后示意沈清弦跟上,一言不发地转身向屋内走去。
屋子不大,陈设简陋,外间像个杂乱的修理铺,堆满了各种破旧的渔网、引擎零件和工具,里间门帘低垂,看不清情况。老人没有停留,径直穿过外间,推开角落一扇不起眼的、通往地下室的矮木门,一股更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“下去。”老人言简意赅,声音沙哑。
沈清弦犹豫了一瞬,但此刻已无退路。她咬紧牙关,跟着老人走下陡峭的木梯。地下室比上面更暗,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提供照明,空间狭小,堆放着更多杂物和几个密封的箱子,空气浑浊,但相对隐蔽。
老人关好地窖门,这才转过身,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打量着沈清弦狼狈不堪的样子,目光在她明显不自然的脚踝和满身伤痕上停留片刻,眉头紧锁:“伤得不轻。‘夜莺’呢?”
他直接提到了“夜莺”!沈清弦心中一紧,鼻尖发酸,哑声道:“我们……在芦苇荡被伏击了……她为了掩护我……”后面的话,她哽咽着说不下去。
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了然,沉默了片刻,重重叹了口气:“唉……丫头还是太急了……”他没有再多问,转身从一个木箱里拿出一个急救包、一些干净的衣服、食物和清水,“先处理伤口,吃点东西。这里暂时安全,但撑不了多久。他们丢了人,肯定会扩大搜索范围。”
他的语气平静,带着一种历经风霜后的沉稳,让惊魂未定的沈清弦稍稍安心。她接过东西,低声道谢,然后坐到角落一个破旧的木箱上,开始艰难地处理伤口。清水冲洗伤口带来刺骨的疼痛,但她强忍着,仔细消毒、包扎。换上干净的粗布衣裤后,虽然不合身,却让她感觉重新像个人。她又狼吞虎咽地吃下东西,冰冷的食物下肚,带来一丝暖意和力气。
老人则走到地窖一角,掀开一块地板,露出下面一个小型无线电设备的天线,他戴上耳机,开始专注地调试、监听,表情凝重。
沈清弦一边休息,一边观察着老人。他动作熟练,神情专注,显然不是普通的渔村老人。他就是“老铁”?周维明系统内埋藏很深的暗桩?
过了一会儿,老人摘下耳机,脸色更加阴沉。他走到沈清弦面前,蹲下身,目光锐利地看着她:“情况很糟。‘夜莺’暴露,说明临江的联络网可能出了大问题。追捕你的不止一拨人,水很深。周主任那边……联系不上了。”
最后几个字像重锤砸在沈清弦心上!周维明也失联了?!最大的依靠可能已经不在了?!巨大的恐慌和绝望瞬间攫住了她!
“那……那我该怎么办?”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“你带来的‘东西’,在身上吗?”老人压低声问。
沈清弦下意识地捂紧胸口,点了点头。
“那就还有希望。”老人眼神凝重,“但原计划必须改变。临江不能待了,必须立刻送你出省,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。那里有人能帮你解开‘火种’的秘密,也能保护你。”
“去哪里?怎么去?”沈清弦急切地问。现在任何一根稻草她都必须抓住。
“往南,过江,去南岸的梧山深处。那里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,代号‘听雨楼’。”老人低声道,“接应的人会在那边等你。但怎么过去是个大问题。所有常规通道肯定都被盯死了。”
他站起身,在地下室里踱步,沉思片刻,突然停下:“有一个办法,很险,但可能是唯一的机会。”
“什么办法?”
“走‘鬼线’。”老人吐出三个字,眼神锐利。
“鬼线?”沈清弦从未听过。
“一条废弃了几十年的走私密道,穿过边境山区,知道的人极少,连官方地图上都没有标记。”老人解释道,“路很难走,要翻山越岭,穿过原始森林,还有可能遇到巡逻队或者……其他不干净的东西。但优点是足够隐蔽,对方的触手短时间内伸不到那么远。”
翻山越岭?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?这听起来简直是送死!但正如老人所说,这可能是唯一避开天罗地网的机会。
“怎么找到这条‘鬼线’?”沈清弦问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她没有退路。
老人走到墙边,挪开几个箱子,露出后面一块松动的砖头。他撬开砖,从里面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包,递给沈清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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