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往北,风越来越烈,起初只是卷着沙砾,后逐渐夹着冰碴。
天也越发的低沉,铅灰色的云压在头顶,连呼吸都带着股寒气。
赤霄换上青萝准备的衣袍,金蚕丝的布料贴着皮肤,带着奇异的暖意,雪狐皮斗篷往肩上一拢,风顿时被挡在外面。
连走了五日,她终于望见了摩崖石壁,那崖比南面的训练崖高了数倍,岩石呈暗青色,像被万年寒冰冻过,崖顶的罡风卷着白雾,呜呜地吼,看着就怵人。
赤霄坐在崖下喘口气,解开余末给的包裹:里面有一件暗黑色软甲,摸着薄,却异常坚韧;一双护腕刻着细密的防滑纹,正是她之前练体术捏碎过的那款样式。
最底下压着本牛皮日志,翻开一看,里面密密麻麻记着字,全是她这些年的修炼记录,末尾几页是新添的,字迹比前面潦草些,却透着股认真:
“霄丫头,你总说自己没天赋,却忘了耐力也是天赋。我带过的学生里,论刻苦,没人能及你。之前捏碎你护腕,赔你副新的,软甲算利息。”
“风蚀崖险,可体术的巅峰,本就藏在险处。记住,别让人说我余末教不出像样的徒弟。”
赤霄的眼眶忽然就热了,指尖划过那些歪歪扭扭的字,把日志揣进怀里,穿上软甲,护腕扣在手腕上。
仰头望向摩崖石壁,深吸一口气,指尖抠住岩缝,开始往上攀。
……
而祭司殿内,烛火跳得很轻。玄冥大祭司的玄色长袍拖在冰冷的金砖上,乌金面具泛着冷冷的光。
青萝裹着件深绿长袍,站在殿中。
“赤霄去找沧溟了。”青萝的声音很轻,透着焦虑与不安:“你真觉得……这样妥当?”
玄冥的声音透过面具,犹如千年的湖底传来:“沧溟在风蚀崖修炼了五年,如今的实力,已不在你我之下。赤霄这几年磨出了沉稳性子,可她体内的业火终究是个隐患……或许只有沧溟的净灵之力能化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灵佑当年舍身护住她,我们能做的,也只有护她走到能自己掌舵的那天。业火一日不净,她一日不得安……”
青萝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,她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在粟饼里掺入的净心丸。
“她这几年都没有再暴走,我还以为……”青萝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侥幸和不确定。
玄冥却打断她的话,说道:“这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而已。”他的声音平静而冷酷。
青萝的心头一紧,担忧之情愈发浓烈。“可是风蚀崖如此凶险,霄丫头又没有灵力护体,我真的很担心她会……”她哽咽着,不敢继续想下去。
玄溟似乎对青萝的担忧并不以为然。“风蚀崖的罡风虽然猛烈,但也有其独特之处。它既能淬炼身体,又能逼出深藏的隐患。如果她连风蚀崖都登不上去,那恐怕就是她的命数了。”
殿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,只有烛花偶尔发出的轻微爆响声。
突然,玄冥像是想起了什么,他的话题一转,目光落向殿外,说道:“幽冥卫历经千年,如今早已成了一个空壳子。里面尸位素餐的人多,真正能扛事的人少之又少。不过,这样倒也正好可以瞒过灵族的眼睛。”
他看向青萝,问道:“你那边的‘破晓’计划进行得如何了?”
青萝挺直脊背,说道:“曲水城的暗桩已布好,只等圣子长成,便可启动。”
烛火在两人脸上投下晃动的影,殿外的风卷着沙砾打在窗上,他们都知道,赤霄往风蚀崖去的每一步,都踩在幽冥城千钧一发的命数上。而这盘棋,才刚刚开始落子。
……
而在北面,赤霄的指尖已经抠进摩崖石壁两百丈高的岩缝里。
这些年爬崖的功夫早已刻进骨头里,可这风蚀崖的罡风却比南面的训练崖凶戾百倍,风裹着冰粒,像无数把小刀子,割得脸颊生疼;斗篷被吹得猎猎作响,好几次差点把她掀下岩壁。
突然,云层里掠下一道黑影,快得像支箭。
“啊!”赤霄下意识抬手护头,那东西“呼”地掠过,坚硬的喙狠狠咬在她手腕上。
“咔”的一声,护腕上的防滑纹死死卡进雕喙,那白雕吃痛,惊叫着翻上天际,翅膀带起的风差点把她掀下去。
赤霄胳膊震得发麻,低头看了眼护腕,上面两排深深的齿痕。后背沁出冷汗:这要是咬在手上,骨头怕是都要碎了。
还没等她喘口气,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啸叫,像无数面破锣在敲。
赤霄抬头一看,心瞬间沉到谷底,黑压压的一片大雕正从云端俯冲下来,翅膀遮天蔽日,连天光都暗了几分。
“完了!”赤霄头皮一麻,眼角余光瞥见右侧十几米外有个黑窟窿。
她心一横,猛地松开岩缝,借着风势往前一荡,三两下就扑进了洞窟。
洞窟不大,也就五尺见方,地上冻着五六具尸骨,骷髅头歪歪扭扭地倚在石壁上,冰层裹着他们的衣襟,看得出死前定是经历了同样的绝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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