沧溟踏着暮色回到霁渊阁时,净灵泉的水声突然显得格外空落。冰玉石床孤零零地卧在池中央,原本缠绕赤霄的赤色业火早已散尽,她不见了。
“赤霄?”他的声音撞在冰玉穹顶上,激起细碎的回声,却没有任何回应。星斗阵在穹顶缓缓流转,月华淌过白壁,照亮空荡荡的莲台,连她之前抱怨“又冷又硬”的床榻,都透着股无人的清寂。
沧溟的心猛地一沉,转身就往祭司殿赶。银白的衣袍扫过廊柱,带起的风卷得净灵泉的水汽打旋,竟比幽冥泉的寒风更刺骨。
“赤霄不见了,她不在霁渊阁。”他冲进祭司殿时,玄冥正对着水镜推演星象,金杵斜倚在案边。沧溟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,“结界完好,她怎么会不见?”
玄冥猛地抬眼,乌金面具下的目光闪过一丝惊:“霁渊阁九层结界,她怎么出去的……”
“我给过她结界钥匙。”沧溟打断他,指尖攥得发白,乌发垂在颊边,乱了章法。
玄冥沉默了。霁渊阁的结界钥匙,是幽冥王族的信物,从不轻授,可看着沧溟眼底的焦灼,终究只是叹了口气:“她能自己离开,说明业火已被压制,身子无碍了。”他顿了顿,金杵在案上轻轻一磕,“明日一早使团就要出发,你且安心准备,她许是回锈巷了。”
沧溟哪里坐得住。他转身冲出祭司殿,夜风卷着他的衣袍,掠过幽冥城的石板路。锈巷的灯火星星点点,可赤霄家的院门锁着,窗内黑沉沉的,连青萝织机“咔嗒”的声响都没有——空无一人。
他又奔往灵佑宫遗址。断壁残垣在月下投着斑驳的影,杂草丛生的庭院里。他站在那棵老槐树下,树干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“霄”字,是赤霄小时候趁他不注意刻下的。
“赤霄?”他轻声唤,风声穿过断墙,只带回一片空寂。
沧溟从袖中摸出那枚“唤月”埙,冰凉的陶面贴着掌心。他凑到唇边,埙声悠悠淌出,还是那支在风蚀崖吹过的调子,低回婉转。埙声绕过断壁,漫过锈巷,甚至飘向幽冥宫的方向,却始终没有那个赤色的身影奔来。
他停下吹奏。心里忽然涌上一阵涩——上次她求他同去风蚀崖,他拒绝了,她定是还在生气,故意躲着他。可他探不到她的危险气息,想来是平安的。
夜风掀起他的头发,露出眉峰间的无奈。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去曲水,此刻纵有万般担忧,也只能暂且放下。
“等我回来。”他对着灵佑宫的断墙轻声说,像是承诺,又像是安慰自己,“回来再跟你解释。”
埙被小心地收进袖中,他转身往回走,月白的背影在月下拉得很长。霁渊阁的星斗依旧流转,只是那座冰玉石床,今夜空得格外让人牵念。
原来沧溟出去不久,赤霄就醒来了。她揉着发沉的脑袋坐起身,冰玉石床的凉意透过衣料渗进来,才发现莲台边空荡荡的——沧溟不在。
“跑哪去了?”她嘟囔着跳下莲台,赤足踩在池边的玉卵石上,净心咒的光纹顺着脚踝往上爬。想起昏迷时隐约听他说要去曲水,心里忽然冒起个念头,抓起丢在一旁的外衣就往外跑,手里还攥着那枚沧溟给的莲纹玉佩,结界在她身后“嗡”地轻颤着合上。
幽冥宫的角楼旁,一队幽冥卫正围着马车卸物资。火把的光在青砖地上投下晃动的影,麻袋里的粮草、捆好的帐篷堆了半院,铁桶碰撞的“哐当”声混着吆喝声,在夜里格外热闹。赤霄刚要探头,就瞥见个圆滚滚的身影正踮脚往马车上搬油布,不是赖胖子是谁?
她猫着腰绕到堆成山的麻袋后,趁人转身的空档猛地拽住赖胖子的后领,将他拖进阴影里。“唔!”赖胖子吓得差点跳起来,刚要叫出声,就被赤霄捂住了嘴,掌心的温度烫得他一哆嗦。
“别叫。”赤霄压低声音,另一只手摸出莲纹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我是圣子的客人。”
玉佩上的灵光如同月光一般柔和,洒在赖胖子那张圆滚滚的脸上,使得他的面容显得有些诡异。他的眼珠像是被这灵光所吸引,不停地转动着,仿佛在思考着什么。
突然,赖胖子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,他的眼睛猛地一亮,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原来,他想起了前阵子宫里传遍的一则闲话。
这则闲话的主角正是赤霄和圣子。据说,这赤霄丫头虽然没有进入幽冥卫,但却能够随意进出霁渊阁。要知道,霁渊阁可是只有圣子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。所以,众人纷纷猜测,这赤霄肯定是被圣子看中了,将来必定会成为圣子妃。
一想到这里,赖胖子的心里就“咯噔”一下。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之前对赤霄的态度有多么的愚蠢。他原本还觉得赤霄不过是个普通的丫头,没想到她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背景。
赖胖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矮了半截,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“呜呜”的声响,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。等到赤霄松开手后,他立刻像只哈巴狗一样,拱着手作揖,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,说道:“我的好姑奶奶啊!之前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,您大人有大量,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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