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标记,仿佛一只有毒的蜘蛛,牢牢地趴在红松树皮上,刺痛了沐添丁的眼睛。
这不是记号。
这是警告。
是宣告所有权的血腥图腾。
上辈子,他是在十里大山见到这个标记。那时,一伙穷凶极恶的悍匪流窜至此,占山为王,不知做了多少恶事,手上沾了多少鲜血。
可现在,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代,
为什么?
是因为自己的重生,引发了什么不可预知的改变吗?
“哥,你看什么呢?一个破记号而已。”沐天佑完全没意识到危险,还想凑近了去看。
“别过去!”沐添丁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,一把将弟弟拽了回来。
沐天佑被他吓了一跳,愣愣地看着他。他从未见过哥哥这副模样,整个人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“天佑,听话。”沐添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放缓了声调,“我们马上回家,用最快的速度。”
“为什么啊?天还没全黑呢。”
“山里有野兽,晚上出来活动,很危险。”沐添丁随便找了个理由,他不能把那种恐怖的事情告诉一个孩子。
他环顾四周,林间的阴影仿佛都活了过来,每一棵树后都可能藏着一双窥伺的眼睛。
这里已经不再安全。
“跟紧我,不许乱跑,不许出声。”沐添丁不容置疑地命令道。
他将背篓的带子勒紧,一手抄起长矛,另一手紧紧牵住沐天佑,迈开大步就往山外冲。
沐天佑虽然不明所以,但哥哥身上那股从未有过的肃杀之气让他不敢多问,只能踉踉跄跄地被拖着跑。
风在耳边呼啸,兄弟俩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。
沐添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不敢回头,只能凭着记忆,选择最快、最隐蔽的路径。
那伙人做事向来不留活口。
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和弟弟看到了这个标记……后果不堪设想。
他必须更快一点。
终于,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,他们冲出了那片令人窒息的林子,看到了山脚下自家院落里透出的微弱灯火。
直到那一刻,沐添丁紧绷的神经才稍稍一松,后背已是一片冰凉的冷汗。
“爹,娘,我们回来了!”沐天佑挣开哥哥的手,欢快地跑进院子。
妹妹天娇也出来迎接。
王秀兰正从厨房出来,看到两个儿子,脸上露出笑容:“今天怎么这么晚?快洗手吃饭了。”
沐卫国坐在门槛上,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,看到他们,也只是抬了抬眼皮。
沐添丁站在院子中央,大口地喘着气,看着眼前这幅温馨的画面,一种后怕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。
他差一点,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。
不行。
绝不要消灭这些悍匪。
他必须做点什么。
吃饭的时候,沐添丁一反常态地沉默,只是埋头扒饭。
王秀兰察觉到了不对劲。“添丁,怎么了?在山里遇到啥事了?”
沐添丁放下碗筷,抬起头,神情异常严肃:“爹,娘,我想尽快做一把弓。”
“做弓?”王秀兰愣了一下,“好端端的,做什么弓箭?那玩意儿多危险。”
“不危险。”沐添丁摇头,“我要打猎,给家里添点肉食。再说了,咱们住在山脚下,谁知道会不会有野猪黑瞎子闯下来,有把弓也能防身。”
这番话合情合理,王秀兰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。
沐天佑则是一脸兴奋:“哥,你要做弓?是不是书里那种,嗖一下就能射中大鸟的?”
沐添丁没理他,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。
这个家里,真正做主的是沐卫国。
沐卫国吐出一口烟圈,浑浊的眼珠打量着自己的大儿子。他似乎看出了沐添丁不仅仅是为了打猎那么简单,但他什么也没问。
半晌,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。
“去做。”
得到了许可,沐添丁的心定了下来。
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他便起了床。
他没有再去后山,那片区域现在是禁地。他在自家屋后的一堆杂物里翻找起来。
很快,他拖出一根存放了许久,早已干透的硬木。这是村里人说的“牛筋木”,韧性极好,是做弓身的上佳材料。
沐卫国从柴房里找出兽筋,这是以前打到猎物后留下的,经过硝制,柔韧而结实。
一切准备就绪。
沐添丁坐在院子里,拿出砍刀和一把小刀,开始动手。
他先用砍刀将硬木大致劈削出弓身的轮廓,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力气和精准的控制。木屑纷飞,他的手臂肌肉贲张,汗水很快就浸湿了衣衫。
沐天佑和沐天娇蹲在一旁,满眼崇拜地看着。
在他眼里,哥哥无所不能。
弓身成型后,沐添丁又用小刀精细地打磨,让整个弓臂弧度流畅,手握的地方也处理得平滑舒适。
然后是上弦。
他将兽筋的一端牢牢固定在弓梢的凹槽里,然后用膝盖顶住弓身中部,手臂发力,将弓身压出一个完美的弧线,再飞快地将另一端也固定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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