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协站在殿阁的窗边,看着庭院中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曳,心中却无半分悲秋伤冬之感。他的思绪,早已飞出了这金色的牢笼,缠绕在那些于黑暗中悄然铺开的丝线上。
“皇商”与“靖安司”,这是他“生根策”的两大支柱,也是他撬动未来格局的支点。董承的办事效率,比他预想的要快,或许,是那份对曹操的愤恨与对汉室仅存的忠诚,在驱动着这位国舅爷。
数日后,董承再次秘密入宫。这一次,他脸上少了些初次接受任务时的激动与忐忑,多了几分实干后的疲惫与……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。
“陛下,”董承压低声音,即便在确认过安全的密室内,他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,“依陛下之前指点,老臣寻了城南一处僻静的院落,以远房侄子的名义盘下,充作工坊。又遴选了三个家世清白、父母皆死于李傕郭汜之乱的孤儿,两个小子,一个丫头,都机灵得很,身契也牢牢握在手中。”
刘协微微颔首,心中对董承的评价调高了一分。懂得用假身份,控制人员身契,看来这位国舅也并非全然不懂隐秘行事。
“丝绸经营之事呢?”刘协更关心这个,这是他目前唯一的现金流。
“已初步铺开。”董承脸上兴奋之色更浓,“按陛下所授……那‘古籍’中所载的‘新式缫丝法’,出的丝果然更加均匀、柔韧,织出的绸缎光泽也更胜一筹。我们不敢大张旗鼓,只通过旧日关系,小批量售予几家信誉尚可的绸缎庄,价格虽比市面略高,但因成色好,也极受欢迎。所得利润,已按陛下吩咐,大部分秘密储存,小部分用于维持工坊和……打点关节。”
“打点关节?”刘协挑眉。
董承解释道:“宫中负责采买的内侍,城门守卒,乃至市井间的胥吏,若要行方便,总需些‘润笔’、‘茶钱’。此乃常例,若不打点,反而惹人疑心。”
刘协了然,这就是潜规则,然后提醒道:“此等开销,必要且谨慎。记录在册,但账目需用暗语,你亲自掌握。”
“老臣明白。”董承应下,随即又面露难色,“只是……陛下,丝绸之利虽厚,但工序繁杂,产量终究有限。且此物贵重,频繁交易,恐引人注目。长此以往,老臣担心……”
刘协明白他的顾虑。丝绸生意门槛高,目标大,确实非长久隐秘之计。他需要一种能快速普及、利润可观且不那么起眼的商品。
他的目光扫过殿中燃烧的炭盆,盆边放着铜制的水壶,壶身上沾着些许污渍,内侍清洗得并不算尽心。他又想起自己穿越之初,沐浴更衣时,那所谓的“澡豆”,带着一股怪味,去污效果也差强人意。
一个念头,如同电光石火般在他脑海中闪过。
肥皂。
这玩意儿在二十二世纪几乎被更先进的洗涤剂淘汰,但其制作工艺简单,原料易得(草木灰、动物油脂即可),去污能力远超这个时代的任何清洁用品,一旦推出,市场前景巨大。而且,它单价可高可低,既能面向平民走量,也能做成精品针对贵族,不易引起顶层权贵的过度关注。
“国舅,丝绸之事,维持现状,稳步即可。朕这里,另有一物,或可成为‘皇商’新的支柱。”刘协缓缓开口。
董承精神一振:“请陛下明示!”
刘协取过一张绢帛,用炭笔简单画出了反应釜、过滤、冷凝、切块等简易流程,并写下了核心原料:油脂、草木灰、食盐。
“此物名曰‘玉皂’。”刘协给了一个好听的名字,“取材简易,制作亦不复杂。关键在此——”他指着草木灰和油脂反应的那一步,“此乃古籍所载‘皂化’之法,成物去污涤垢,效果远超澡豆、皂荚百倍。可用于沐浴、洗衣,甚至清洁器皿。”
董承将信将疑地接过绢帛,看着那简陋的示意图。油脂、草木灰这些贱物,能做出比澡豆还好的东西?
刘协看出他的疑虑,淡淡道:“可先小规模试制。成功之后,先于宫中试用,再推向市面。记住,初期可添加些花瓣、香料,做成精品,专供富户,打响名头。待工艺纯熟,再推出廉价版本,惠及百姓,薄利多销。”
他这是典型的现代产品营销策略,高低端市场通吃。董承虽不懂什么市场策略,但“宫中试用”、“专供富户”这几个字,让他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巨大商机和政治意义——能进入皇宫和贵族府邸的东西,本身就是一种身份象征。
“老臣……回去立刻着手试制!”董承的呼吸有些急促。若此物真如陛下所言,那带来的利润,将远超丝绸!
送走董承,刘协又将注意力转向了“靖安司”。相比于皇商,这才是他真正的眼睛和耳朵,是他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根本。
他秘密召见了那个被他命名为“影”的少年。不过半月余,“影”的气质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,原本只是机灵的眼神,此刻多了几分沉静与锐利,行动间也更加悄无声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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