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中心医院的住院部大楼像一截锈迹斑斑的钢铁骨架,杵在城市边缘的老城区里。楼体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样式,米白色的外墙被岁月浸得发灰,窗户玻璃上总蒙着一层洗不净的雾,即便是正午阳光最盛的时候,走进楼里也得下意识裹紧外套——不是冷,是那种渗进骨头缝里的阴潮,像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,正顺着裤脚往上爬。
304病房在住院部三楼的最深处,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坏了一半,只剩微弱的红光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影子,每次夜班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,车轮碾过瓷砖的声音都会在空荡的走廊里反复回荡,撞得人后颈发紧。这间病房是标准的三人间,靠窗的1床住着重症监护转来的老爷子,每天靠呼吸机维持生命,喉咙里总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;中间的2床是个车祸受伤的年轻女人,左腿打了厚厚的石膏,夜里总因为疼痛低声呻吟;而靠门的3床,自打护士李姐十年前调来住院部,就从没见过有人住过。
护士站的登记本上,304病房的床位记录永远停留在“3床:空”,护士长每次核对床位时都会特意叮嘱,这张床别安排病人,说是医院建楼时留下的“特殊床位”,具体特殊在哪,没人说得清。但夜班护士们都知道,这张空床位一点都不“空”。
李姐第一次遇到怪事是在十年前的一个冬夜。那天她值大夜班,凌晨十二点整,走廊里的挂钟刚敲完最后一声,304病房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“窸窸窣窣”声。起初她以为是1床的老爷子动了呼吸机管子,或者2床的女人翻身碰到了床头柜,可等她拿着手电筒走过去,扒着门框往里看时,却看见3床的被子正慢慢往上拱,不是被风吹的,是像有人躺在里面,正用手一点点把被子掀开,露出下面铺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床单。
手电筒的光在那一刻突然闪了闪,李姐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她攥着门框的手指泛了白,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空床,可等光稳定下来,被子又恢复了原样,平整得像是刚被护士铺好,刚才的动静仿佛只是她的幻觉。那天后,李姐再也不敢在午夜十二点靠近304病房,每次到点都找借口留在护士站,要么整理药品,要么假装核对记录,直到墙上的挂钟跳过十二点零一分,才敢端着治疗盘往病房走。
后来,夜班护士换了一茬又一茬,关于304病房空床位的怪事却从没断过。有人说在午夜听到过床板发出的“吱呀”声,像是有人在上面翻身;有人说看到过被子上有个模糊的人形轮廓,就那么静静地躺着,天亮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;还有人说在走廊里闻到过3床方向飘来的消毒水味,比病房里的浓度高好几倍,却找不到气味的来源。但这些事没人敢拿到明面上说,一来怕被护士长骂“封建迷信”,二来是心里发怵,谁都不想跟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扯上关系。
实习护士林晓是半个月前调来住院部的,小姑娘刚从卫校毕业,眼睛亮闪闪的,对医院里的“老规矩”一无所知。她第一次听说304病房的空床位时,不仅没害怕,反而来了兴致,拉着李姐问东问西:“李姐,为啥那张床不让住人啊?是不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?”
李姐正在配药,听到这话手顿了一下,针头差点扎到手。她抬头看了看林晓,压低声音说:“别问那么多,让你别靠近就别靠近,夜班的时候离304远点,尤其是午夜十二点前后。”
可林晓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,李姐的叮嘱不仅没让她退缩,反而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。她趁白班的时候偷偷去过304病房几次,每次都盯着3床看半天,床单洁白如新,枕头摆得整整齐齐,除了比其他两张床稍微凉一点,没什么特别的地方。“不就是一张空床嘛,哪有那么玄乎。”她心里犯嘀咕,觉得是前辈们想多了,或者故意吓唬她这个新人。
一周前的那个夜班,林晓值岗。那天住院部特别忙,1床的老爷子凌晨十点突发呼吸衰竭,抢救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稳定下来;2床的女人因为疼痛难忍,按了好几次呼叫铃。等忙完这一切,已经快午夜十一点五十了。林晓累得浑身发软,靠在护士站的椅子上想歇会儿,可眼睛一闭,就想起了304病房的空床位。
“反正没人住,我去躺会儿应该没事吧?”她心里冒出个念头。夜班护士休息室在一楼,跑上跑下太麻烦,3床又空着,她想着就躺十分钟,补补力气,等十二点过了就起来。
抱着这个想法,林晓轻手轻脚地走进304病房。1床的老爷子还在昏睡,呼吸机规律地“呼哧”着;2床的女人也睡着了,眉头皱着,像是还在忍受疼痛。她走到3床前,犹豫了一下,还是掀开被子躺了上去。床单果然很凉,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,可她实在太累了,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这一睡,林晓就没再醒过来,至少没在病床上醒过来。第二天早上,白班护士来交接班,发现林晓不在护士站,也不在休息室,调取监控才看到她半夜走进了304病房。几个护士赶紧跑到病房,1床和2床的病人都好好的,可3床上空无一人,被子却掀开着,跟往常夜班护士看到的样子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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