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报社门口时,陈叔深吸了一口气。报社的门是敞开的,里面传来打字机的“哒哒”声,还有记者们交谈的声音。他走进去,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迎了上来,问他有什么事。陈叔拿出油纸袋,声音有些紧张:“我找……找李记者,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他。”
年轻人愣了一下,然后指了指里面的一个房间:“李记者在里面写稿子,你进去吧,敲下门就行。”
陈叔点点头,走到房间门口,轻轻敲了敲门。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:“进来。”
他推开门,走了进去。房间里很简陋,一张桌子,一把椅子,一个书架,书架上摆满了报纸和书籍。一个男人坐在桌子前,穿着白色的衬衫,袖子挽到胳膊肘,手里拿着笔,正在纸上写着什么。看到陈叔,男人抬起头,笑了笑:“请问您是?”
“我是亨得利钟表铺的陈叔。”陈叔把油纸袋放在桌子上,“我有东西要给你,是关于……关于民国十九年,巡捕房抓学生的事。”
李记者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,他站起身,关上房间的门,然后拉过一把椅子,让陈叔坐下:“陈叔,您慢慢说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陈叔把油纸袋打开,拿出里面的三张纸,递给李记者:“这是我儿子阿明留下的,他是圣约翰大学的学生,民国十九年参加学生运动,被巡捕房抓走了,关在他们后院的仓库里,后来……后来就没了。这些是他藏在怀表里的证据,有照片,有审讯记录,还有……还有很多学生的名字。”
李记者接过纸,仔细地看着。越看,他的脸色越凝重,手指捏着纸的边缘,指节都泛白了。看完后,他抬起头,看着陈叔,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同情:“陈叔,谢谢您,谢谢您愿意把这些东西交给我。这些证据太重要了,它们能揭开巡捕房的罪行,能还那些学生一个清白。”
“我只希望,能让更多人知道真相,能让那些杀害学生的人,受到应有的惩罚。”陈叔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我儿子……我儿子到死,都在想着这些事。”
李记者点点头,把纸小心翼翼地折好,放进自己的公文包:“陈叔,您放心,我一定会尽快把这些内容刊登在报纸上。只是……巡捕房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,您最近一定要小心,尽量不要出门,要是有什么事,就来报社找我。”
陈叔站起身,向李记者鞠了一躬:“谢谢你,李记者,谢谢你。”
“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李记者扶住陈叔,“您慢走,我就不送您了,我得赶紧把这些内容整理出来。”
陈叔走出报社,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。他沿着霞飞路往回走,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,洒在青石板路上,留下斑驳的光影。他想起阿明小时候,总喜欢在梧桐树下追着光斑跑,笑得像个傻子。那时候的日子,多好啊,没有巡捕房的警棍,没有学生运动的鲜血,只有钟表铺里的“滴答”声,和儿子的笑声。
回到钟表铺时,已经是中午了。陈叔推开铺门,刚走进去,就看到柜台前站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巡捕——是之前常来搜查的那两个,一个高个子,一个矮个子,腰间都别着枪。
高个子巡捕看到陈叔,冷笑一声:“陈老板,去哪儿了?我们等你好久了。”
陈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,他强装镇定:“没去哪儿,就是出去买了点东西。”
“买东西?”矮个子巡捕走到柜台前,手在玻璃罩上敲了敲,“我们接到举报,说你私藏反贼的物品,今天我们来,是要彻底搜查一遍,你最好老实点,别想着藏东西。”
说完,两个巡捕就开始在铺子里翻找起来。高个子巡捕打开了柜台的抽屉,把里面的钟表零件扔了一地;矮个子巡捕走到樟木箱前,蹲下身,试图打开箱子。陈叔的手心全是汗,他知道,樟木箱的夹层里藏着证据的油纸袋,虽然李记者已经拿走了证据,可油纸袋上还留着阿明的气息,他不想让这些人碰阿明的东西。
“你们别太过分了!”陈叔走上前,拦住矮个子巡捕,“我铺子里都是修表的东西,没有什么反贼的物品,你们已经搜查过很多次了,还不够吗?”
“怎么?想拦着我们?”高个子巡捕走过来,一把推开陈叔,陈叔没站稳,摔在地上,膝盖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。“告诉你,我们是巡捕房的人,想搜查哪里就搜查哪里,你一个小老百姓,还敢反抗?”
矮个子巡捕趁机打开了樟木箱,把里面的学生装和怀表扔了出来。怀表掉在地上,表壳摔开了,齿轮散了一地。陈叔看着地上的怀表,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——那是阿明留下的唯一的东西,是他每天午夜都会拿在手里的怀表,现在却被这些人摔得粉碎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这群畜生!”陈叔从地上爬起来,冲向矮个子巡捕,想要夺回怀表。可高个子巡捕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把他按在墙上,用警棍指着他的头:“再敢动一下,我就打死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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