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野的越野车在浙南的盘山公路上颠簸时,仪表盘旁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,不是信号满格时的清脆提示音,而是没信号时那种闷沉的、带着电流杂音的震动。他腾出一只手去摸,指尖刚碰到手机壳,就被窗外灌进来的风刺得一哆嗦。十月的山里已经冷得刺骨,风裹着竹林的腥气往车里钻,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刮他的脸颊。
他低头看了眼手机,屏幕上只有半截短信,发信人是舅舅,内容停在“白蛇来”三个字,后面跟着一串乱码,像是信号被什么东西掐断了。这是舅舅失联的第七天。三个月前,舅舅带着地质勘探队进罗垟古村时,还在视频里跟他笑,说要揭开十年前“七十人暴毙”的真相,让那些说“白蛇咒”的村民闭嘴。可现在,连舅舅都成了这诅咒里的一环。
沈野踩下刹车,车停在一处被杂草淹没的路牌前。路牌是青石板做的,边缘已经被青苔啃得坑坑洼洼,“罗垟古村”四个字里,“罗”字的下半部分没了,“垟”字的三点水只剩一道黑痕,倒像是溅在上面的血干了。他推开车门,鞋底刚沾到地面,就陷进了一层黏腻的黑泥里,这泥不对劲,山里的黄泥是松散的,可这泥却像熬稠的沥青,裹着鞋底往下拽,还带着股腐木混着腥气的味道,闻着让人胃里发紧。
他从后备箱里拖出登山包,把舅舅留下的地质锤别在腰后,又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,这是早上在山脚下的修车铺借的。当时老店主正用布擦铜烟杆,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,映着他眼角的皱纹,像刀刻的一样。“去罗垟?”老店主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,“那地方邪门得很,去年有个拍纪录片的,车刚开进去半里地,四个轮胎全被扎破,还是被蛇牙扎的!夜里他在车里听墙根,有女人哭,第二天一早就疯疯癫癫往山下跑,嘴里喊着‘白衣女人抓我’。”
沈野当时没接话,现在站在路牌前,却忍不住想起那话。风穿过竹林的声音越来越响,“沙沙沙”的,不像树叶摩擦,倒像无数条蛇在吐信子。他握紧柴刀,顺着杂草里的石板路往里走,每走一步,都能听到脚下传来“噗嗤”的声音,像是踩在腐烂的尸体上。
走了约莫半小时,竹林突然断开,眼前露出一片石屋。石屋是用山里的青石砌的,屋顶的瓦片大多碎了,露出黢黑的椽子,像老人豁开的牙床。有些石屋的门楣上还挂着褪色的红布,风一吹,红布飘起来,长度刚好垂到膝盖,远远看去,倒像是一个个吊死在门楣上的人影。
“舅舅!”沈野喊了一声,声音在空村里荡开,却没有任何回音,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敲出单调的回响,像在给什么东西打节拍。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,光束扫过最近的一间石屋墙壁,突然顿住,墙上用白色的石灰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,符咒的线条很粗,边缘参差不齐,像是用手指蘸着石灰糊上去的,每道符咒的末端都指向村子深处,像是在引路。
而在符咒旁边,有几处青黑色的印记,指甲盖大小,排列得整整齐齐。沈野凑近了看,心脏突然“咚咚”狂跳,那印记的纹路分毫不差,正是舅舅在最后一次视频里给他看的“蛇鳞纹”!当时舅舅拿着一张拓片,说这是从2002年第一个暴毙者的手臂上拓下来的,纹路像蛇鳞,青黑色,压在皮肤上,抠都抠不掉。可现在,这纹路却出现在了石墙上,还带着点潮湿的光泽,像是刚印上去没多久。
他伸手摸了摸,指尖碰到的地方冰凉冰凉的,还沾了点黏腻的液体,闻起来和刚才的黑泥一个味道。沈野赶紧缩回手,用衣角擦了擦,再看时,指尖竟然也沾了个小小的蛇鳞纹,淡青色的,像块污渍,怎么擦都擦不掉。
“别自己吓自己。”他低声跟自己说,可喉咙却发紧。他顺着符咒指的方向往里走,越往村子深处,石屋的损毁程度越重。有的屋子墙壁塌了一半,露出里面散落的陶罐碎片,碎片上也有蛇鳞纹;有的屋子门是敞开的,门框上还挂着半块发霉的门帘,门帘后面,隐约能看到土炕上堆着些破烂的被褥,被褥里鼓鼓囊囊的,不知道是什么东西。
沈野不敢进去看,只敢用手电筒往里扫。光束扫过土炕时,他看到被褥动了一下,不是风刮的,是里面有东西在动!他握紧柴刀,屏住呼吸,盯着那被褥,可等了半天,却没再动静。就在他准备转身走时,被褥突然被掀开,露出里面的东西,是一堆骨头!骨头上面盖着破布,刚才的动静,是一只老鼠从骨头缝里钻了出来,顺着炕沿跑了。
沈野的后背瞬间冒了一层冷汗,他靠在门框上喘了口气,才发现这屋子里还摆着一张缺了腿的木桌,桌上放着一个豁口的粗瓷碗,碗里盛着半碗发黑的液体,液体表面漂浮着几片白色的鳞片,不是鱼鳞,是蛇鳞,边缘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,和他小时候在老家田埂上见过的白蛇鳞片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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