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是在黄昏时分泼下来的。
林野把越野车停在双溪村外那棵半枯的老樟树下时,雨帘已经密得能把视线切成碎片。副驾的陈默揉着被颠簸得发麻的尾椎,盯着挡风玻璃上蜿蜒的水流骂了句脏话:“这鬼地方的路比我姥姥家的搓衣板还烂,早知道当初就该听阿凯的,带辆四驱皮卡来。”
后座的孟佳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,指尖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划过,那是她出发前搜集的双溪村资料,泛黄的老照片里,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村民们站在土坯房前笑,身后的溪水清澈得能看见游鱼。“别抱怨了,”她的声音比雨声还轻,“资料上说,最后一批进过村的探险队是三年前,他们的记录里提到过这段路,当时还能走拖拉机,现在怕是被雨水冲得更糟了。”
林野没说话,只是熄了火。引擎声消失的瞬间,雨打树叶的“哗啦啦”声和溪水暴涨的“轰隆隆”声突然灌满了耳朵,像是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,正隔着雨幕拍打车身。他从储物格里翻出三把伞,回头看向最后一排的阿凯,这小子从进山起就没怎么说话,此刻正盯着窗外那片被雾气笼罩的村落,脸色白得像纸。
“阿凯,发什么呆?”林野递伞过去,“不是你吵着要来探双溪村的吗?怎么到门口了反倒怂了?”
阿凯猛地回神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背包带,指节泛白:“没、没怂……就是觉得有点冷。”他说着裹紧了冲锋衣,可谁都能看见他脖颈后的汗毛竖了起来,山里的雨是凉,但还没到需要裹外套的地步。
陈默拍了拍阿凯的肩膀,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打趣:“你该不会是信了那些谣言吧?什么村民集体失踪,什么半夜亮灯的鬼屋,我看都是以前的探险队为了博眼球瞎编的。”
孟佳却摇摇头,调出一份扫描件:“不全是谣言。1958年那场暴雨后,双溪村就从地图上消失了。当时县里派了搜救队来,发现村里的房子都好好的,灶台上还摆着没洗的碗,锅里的红薯粥没凉透,就是没一个人。后来有个老搜救队员说,他在村东头的祠堂里,看见过一盏亮着的油灯,走近了又没了。”
“得了得了,”陈默摆摆手,率先推开车门,“再吓人的故事也抵不过饿。咱们先找个能住的地方,生堆火煮点面,比在这儿讨论鬼故事强。”
雨比想象中还大,伞骨被风吹得咯吱响。四人踩着没过脚踝的泥水往村里走,脚下的路渐渐从碎石变成了青石板,这些石板被雨水泡得发亮,缝隙里长着青苔,踩上去滑得很。两旁的房屋大多是土坯墙,屋顶的瓦片缺了不少,露出黑洞洞的椽子,像张着嘴的怪兽。
奇怪的是,这些房子虽然破败,却透着股“有人住过”的痕迹。林野路过一间杂货铺时,瞥见柜台后的玻璃罐里还装着半罐水果糖,糖纸褪了色,却没发霉;陈默踹开一间民居的木门,里面的八仙桌摆得整整齐齐,椅子上搭着件打了补丁的蓝布衫,衣摆上还沾着点没干的泥,像是主人刚出去,随时会回来似的。
“这地方也太邪门了,”孟佳蹲在灶台前,手指碰了碰灶膛里的灰烬,突然“呀”了一声,“你们看,这灰还是温的!”
三人凑过去,果然能感觉到从灰烬里透出的微弱热气。林野皱起眉,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:晚上七点半。他们从县城出发时是下午两点,一路开了五个多小时,就算有人在他们来之前生火,灶膛里的灰也该凉透了。
阿凯突然抓住林野的胳膊,声音发颤:“野哥,你听……是不是有声音?”
雨声里,隐约传来一阵“滴答、滴答”的声音,不是雨水打在屋顶的声音,更像是……油滴落在灯盏里的声音。
陈默嗤笑一声:“你听错了吧?这荒山野岭的,哪儿来的油灯声?”话刚说完,远处突然亮起一点昏黄的光,在雨幕里忽明忽暗,像是鬼火。
那光就在村西头的一间瓦房里。瓦房的窗户纸破了个洞,光就是从洞里透出来的,还能看见里面有个模糊的影子,像是有人正举着灯走动。
“有人!”陈默眼睛一亮,拔腿就往那边跑,“说不定是守村的老人,咱们去问问路!”
林野想拦,却没拦住。他看了眼孟佳,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,资料里明明说双溪村已经荒了六十多年,怎么会有人?
四人踩着泥水跑到瓦房前,那“滴答”声更清晰了。陈默推了推木门,门没锁,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屋里没开灯,只有桌子上摆着一盏油灯,灯芯烧得正旺,油盏里的油还在轻轻晃动,刚才看到的影子却不见了。
“人呢?”陈默四处张望,屋里的陈设很简单,一张床,一个衣柜,一张桌子,桌子上除了油灯,还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,碗里有半碗没喝完的米汤。“刚才明明看见有人的……”
孟佳走到桌前,仔细看着那盏油灯。灯盏是陶瓷的,上面画着简单的花纹,已经褪成了灰白色。她刚想伸手碰,林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:“别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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