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去?除非……?
除非什么?她没能说完。这未尽的警告,像是一个悬在头顶的、不知道何时会落下的铡刀,比直接的恐吓更让人备受煎熬。
我开始失眠。夜里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,竖着耳朵听,总觉得那呜咽的风声里,夹杂着某种极远处传来的、缥缈模糊的诵经声。是幻觉吗?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,那把钥匙的形状,那张地图可能描绘的路线,甚至那座深山老林里可能存在的、诡异的墓穴,都在我的想象中变得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具体。
白天,我试图从村里其他老人口中,旁敲侧击地打听一点关于“后山老林子”或者家族旧事的信息。可每当我一提起“后山深处”,或者“老祖宗”这类字眼,那些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,瞬间就会变得凝重,甚至露出忌讳莫深的表情,要么含糊其辞地岔开话题,要么就直接摆摆手,说“娃子,别瞎打听,那地方去不得”。
这种一致的、带着恐惧的回避,反而更加证实了奶奶的话并非虚妄。我们老林家,或者说我们村子,确实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,一个被刻意遗忘和封存的、与死亡和某种超自然力量纠缠在一起的秘密。
时间在这种焦灼的等待和日益增长的恐惧中,一点点滑向奶奶提到的那个时间点——阴历十五。
月亮一天天圆润起来,清冷的光辉洒在院子里,像是铺了一层寒霜。我的心也一天天缩紧。去,还是不去?
理智告诉我,奶奶的警告必须听从,那地方绝对凶险异常。可另一种更加强大的力量,一种混合着血缘的好奇、对未知的探求欲,以及那个刻着我名字的空蒲团所带来的、宿命般的牵引,像一只无形的手,推着我,一步步走向那个既定的方向。
终于,在阴历十四的晚上,我下定了决心。
我从行李箱底翻出了那把铜钥匙和那张泛黄的地图。钥匙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冷的青铜光泽。地图展开,纸质脆得几乎要碎裂,上面用极其纤细的墨线勾勒出蜿蜒的路径、山峦、溪流,还有各种奇怪的、像是某种符咒的标记。中心处,用朱砂点了一个醒目的红点,旁边用更古老的字体写着三个小字,笔画扭曲,我辨认了许久,才勉强认出是——“归寂冢”。
归寂冢。回归寂灭的坟墓。这名字本身就透着一股不祥。
我对照着手机上的卫星地图,仔细研究着这张古图的路线。它指向村后那片连绵的、几乎从未被现代人深入探索过的原始森林深处。那里山势险峻,毒虫瘴气弥漫,据说还有野兽出没,是村里人绝对的禁区。
深吸一口气,我开始默默准备。强光手电、备用电池、充电宝、一把开山刀、绳索、打火机、压缩饼干和清水。我把这些东西仔细塞进一个结实的登山包里。动作间,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。
这一夜,注定无眠。
窗外,月亮接近正圆,冰冷的清辉透过窗棂,将房间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光影,像是某种无声的审判。我躺在床上,睁着眼睛,听着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,等待着黎明的到来。
天际刚泛起一丝鱼肚白,浓重的晨雾像乳白色的牛奶,淹没了村庄和远山。
我背起沉重的登山包,最后看了一眼奶奶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宅,轻轻掩上院门,头也不回地向着后山走去。
踏入老林子的第一步,仿佛就跨入了另一个世界。
外面尚是清晨,林子里却昏暗得如同黄昏。浓密得遮天蔽日的树冠,将绝大部分阳光过滤掉,只留下一些斑驳破碎的光点,无力地投射在厚厚的、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腐殖层上。空气潮湿而阴冷,带着泥土、烂叶和某种真菌孢子混合的、沉闷的气息。
四周静得可怕。不是那种安宁的寂静,而是一种死寂,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这片贪婪的森林吞噬了。只有我脚下踩断枯枝发出的“咔嚓”声,显得格外刺耳,一下下敲打着我的耳膜和紧绷的神经。
我按照那张泛黄地图的指引,艰难地跋涉。地图上的标记与眼前的地形,在历经不知多少年的变迁后,已经有了不少出入。我只能依靠着大致的方向,以及图上标注的一些显着地貌特征,比如一棵形状古怪的雷击木、一段干涸的河床、一块形似卧牛的巨石,来修正自己的路线。
越往里走,林木越发高大、扭曲,藤蔓像一条条巨蟒,缠绕在树干和枝桠之间,织成一张张阻碍前行的网。地上盘根错节,湿滑的苔藓覆盖着一切,我必须万分小心,才不至于滑倒或者被绊倒。
偶尔,会从密林深处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,或是某种鸟类凄厉的啼叫,每次都让我浑身汗毛倒竖,猛地停下脚步,握紧手中的开山刀,警惕地四下张望,直到那声音消失,才敢继续前进。
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。我不知道走了多久,一个小时?还是三个小时?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理压力,开始侵蚀我的意志。背包变得越来越沉,肩膀被背带勒得生疼。汗水浸湿了我的内衣,黏糊糊地贴在身上,被林间的阴风一吹,激起一阵阵寒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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