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。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家族秘密,一个临终老人可能因为神志不清而产生的幻觉,把自己置于这种险地,真的值得吗?那个刻着我名字的空蒲团,会不会只是奶奶的臆想,或者某种象征?
但每当这种念头升起,奶奶临终前那极度恐惧又带着深切托付的眼神,就会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。还有那把实实在在的、冰冷沉重的铜钥匙,以及这张尽管古老却显然精心绘制的地图。这一切,都不像是凭空虚构的。
我咬了咬牙,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雾气,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动。
地图上标识,需要穿过一片布满嶙峋怪石的“乱石坡”,再越过一条被称为“阴阳界”的浅浅溪流,就能接近目的地了。
当我终于手脚并用地爬上一片陡坡,看到眼前所谓的“乱石坡”时,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。这哪里是乱石,分明是一片望不到边的、巨大的黑色岩石群,它们以各种违背重力的姿态相互堆叠、挤压着,形态狰狞,像是某种史前巨兽留下的残骸。岩石表面布满了湿滑的苔藓和地衣,缝隙间生长着一些颜色艳丽的、一看就剧毒无比的蘑菇。
行走其间,感觉像是穿行在巨兽的齿缝里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更让我心头沉重的是,我在几块巨石的底部,发现了一些模糊的刻画。那是一些扭曲的、非字非图的符号,与地图边缘标注的那些奇怪标记极其相似!它们深深地刻在坚硬的岩石上,历经风雨侵蚀,依然清晰可辨,透着一股古老而蛮荒的气息。
这些符号,是路标?是警告?还是……某种封印?
我不敢细想,只是加快了脚步,只想尽快离开这片令人极度不适的区域。
穿过乱石坡,前方传来微弱的水流声。一条不过两三米宽的小溪横亘在面前,溪水很浅,清澈见底,水底是圆润的鹅卵石。这就是地图上标注的“阴阳界”?
名字起得吓人,但看起来平平无奇。我犹豫了一下,抬脚踏入了溪水中。
溪水冰凉刺骨,瞬间淹没了我的脚踝。就在我涉水走到溪流中央的那一刻,毫无征兆地,周围的光线猛地暗了下来!不是天黑了,而是像有一层无形的、黑色的薄纱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,连空气都似乎凝滞了,温度骤降。
同时,我耳边响起了一阵极其细微、却又无比清晰的嗡鸣声,像是无数只蜜蜂在远处振翅,又像是金属在高频震颤。这声音直接钻进我的脑髓,让我一阵头晕目眩,恶心得几乎要呕吐。
我骇然停下脚步,猛地回头。来时的路,那片乱石坡,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愈发狰狞扭曲,仿佛活了过来。而对岸,我即将踏上的那片森林,则笼罩在一片深沉得化不开的迷雾之中,看不清里面的情形。
这条小溪,真的是一条“界”!跨过它,仿佛就踏入了某个与外界截然不同的、被隔绝的领域。
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恐惧,踉跄着冲过了小溪,踏上了对岸的土地。
就在我双脚离开水面的那一刻,那诡异的嗡鸣声和光线黯淡的现象,又如同它们出现时一样,毫无征兆地消失了。周围恢复了之前的昏暗,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感,却挥之不去。
我站在原地,大口喘着气,心脏狂跳不止。回头望了一眼那条看似普通的小溪,它静静地流淌着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。
但我知道,不是。
我已经没有退路了。或者说,从奶奶交出钥匙的那一刻起,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我定了定神,看向前方那片被迷雾笼罩的、更加幽深古老的森林。地图显示,“归寂冢”就在这片森林的深处。
深吸一口冰冷的、带着霉味的空气,我紧了紧背包带,握紧开山刀,迈步踏入了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浓雾之中。
踏入浓雾,能见度瞬间降至不足五米。
周围的树木形态变得更加怪诞,枝桠虬结张狂,如同扭曲的鬼影,在流动的雾气中若隐若现。脚下厚厚的落叶层软得诡异,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,反而有一种踩在富有弹性的血肉之上的错觉,让人心底发毛。
空气在这里几乎停止了流动,沉闷得令人窒息。那浓得化不开的雾气,不仅遮蔽视线,似乎还带着某种重量,压在我的肩头,也压在我的心上。一种被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的感觉,如同冰冷的蛇,缠绕上我的脊椎。
我屏住呼吸,努力辨认着地图上最后的路径。这里的参照物已经极其稀少,我只能依靠指南针和一种近乎直觉的方向感,朝着地图上那个朱砂红点标示的位置,艰难地摸索前进。
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,开山刀横在身前,神经绷紧到了极限。四周死寂得可怕,连之前偶尔能听到的虫鸣鸟叫都彻底消失了,只剩下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,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被无限放大。
走了不知多久,前方雾气似乎淡薄了一些,隐约显露出一片山壁的轮廓。我精神一振,加快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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