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竟然是……侧着身的!
身体微微蜷缩,面朝着我们。那身崭新的深蓝色寿衣,胸前的位置皱巴巴的,像是被什么反复抓挠过。而她那只长满了骇人尸斑的、浮肿惨白的手,此刻,正僵硬地举在半空,五指微微弯曲,保持着……一个正在梳头的姿势!
她的头发,也比下葬时蓬乱了许多,几缕花白的发丝黏在额角和脸颊上。
最让人头皮炸裂的是她的脸。依旧浮肿青白,但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,竟然是……微微睁开的!一条细缝,里面没有眼白,也没有瞳孔,只有一种死寂的、空洞的黑暗。而那嘴角,似乎比我记忆中遗像上的,更要上扬那么一点点,形成一个极其诡异、令人遍体生寒的弧度。
“嘶……”
不知是谁先倒吸了一口冷气,打破了这死寂。
“诈……诈尸了?!”有人失声尖叫,连滚带爬地往后退。
现场顿时一片混乱,惊叫声、哭喊声、杂乱的脚步声混成一片。
“都别乱!稳住!”李老棍子大吼一声,声音却也有些发颤,他强自镇定,脸色白得吓人,示意那几个吓傻了的劳力,“把……把老太太……请开……小心点……”
两个胆子稍大的劳力,战战兢兢,脸白得像纸,抖着手,用准备好的白布,试探着,去挪动奶奶的遗体。
触手冰冷、僵硬。
他们费力地,一点点将侧卧的奶奶放平。
当她的身体被移开,露出身下压着的、棺材底层那块猩红色的绸布寿被时——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。
那猩红的绸布上,在奶奶遗体原本覆盖的位置之下,赫然……整整齐齐地,并排摆放着……
七具,小小的,森白的,婴儿骸骨!
骨头细小得可怜,头骨只有拳头那么大,眼窝黑洞洞的,四肢细小得像随时会折断。它们安静地躺在那里,在白骨的间隙中,还散落着一些同样细小、已经发黑变脆的、似乎是某种符纸的碎片。
七具婴孩白骨,如同某种邪恶而古老的祭品,被精心安排,藏匿于逝者的棺椁之下。
雨水冰冷地打在每个人的脸上、身上,却没有人动,也没有人说话。只有粗重得不成调的喘息声,和牙齿打颤的“咯咯”声,在死寂的雨幕中格外清晰。
短暂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,是彻底的失控。
“鬼啊!”
“怨婴!是怨婴索债来了!”
“老陈家造了孽了!触怒了先人,招来这等邪秽!”
围观的村民发一声喊,如同炸窝的蚂蚁,哭爹喊娘,连滚带爬地向后疯逃,生怕慢了一步,就被那棺材里的不祥沾染。有人摔倒在泥地里,也顾不上疼,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跑。刚才还挤得满满当当的坟地,转眼间就只剩下我们几个核心的亲属,还有面无人色的李老棍子和那几个两股战战的劳力。
三叔“噗通”一声瘫坐在泥水里,双目圆睁,死死盯着棺材里那七具刺眼的白骨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其他几个叔伯也是脸色煞白,有人已经开始不住地作揖,嘴里胡乱念叨着“阿弥陀佛”或者“祖宗保佑”。
恐惧,像这冰冷的雨水,无孔不入,浸透了每个人的骨头缝。
最终,还是李老棍子强撑着主持了局面。他指挥着那几个几乎要吓破胆的劳力,用最快的速度,将奶奶的遗体连同那七具诡异的婴儿白骨,以及那些黑色符纸碎片,一股脑地重新盖好,然后哆哆嗦嗦地合上棺盖,钉上子孙钉【虽然时辰和情况都不对,但没人敢再让这棺材敞着了】,接着几乎是疯狂地将泥土重新推回去,把那黑黢黢的洞口填上,垒起坟包。
整个过程,没有任何仪式,没有任何言语,只有铁锹挥舞的呼啸声和粗重的喘息,以及弥漫在空气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恐惧。仿佛慢上一秒,那里面的东西就会破土而出。
新坟再次立起,比之前更加高大,泥土潮湿,颜色深暗,像一块巨大的、刚刚凝结的血痂。
没有人敢再多看一眼,仿佛那坟头随时会渗出血来。众人逃也似的离开了乱葬岗。
回到死气沉沉的村里,关起门来,激烈的争吵和猜疑才真正开始。
“是娘!肯定是娘生前做了什么亏心事!招了这些婴灵来报复!”三婶拍着大腿,声音尖利,带着哭腔,“我说她年轻时怎么老往山外跑!神神秘秘的!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三叔猛地一拍桌子,眼睛赤红,“娘一辈子吃斋念佛,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!她能做什么亏心事?!”他吼着,但底气明显不足,眼神闪烁着,不敢与人对视。
“那……那这些孩子是哪儿来的?啊?七个!整整七个!不是咱陈家的种,还能是谁的?”一个堂叔梗着脖子反驳,“狗刨坟,尸梳头……这分明就是怨气冲天,死不瞑目!是来找咱们整个陈家索命的!”
“都别吵了!”年纪最大的二爷爷猛地顿了一下拐杖,声音沙哑疲惫,“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!当务之急,是想想怎么办!这东西埋在娘棺材底下,是天大的邪祟!咱们陈家……怕是要大祸临头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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