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这黑色牌子的顶端,镶嵌着一小圈……七颗米粒大小,颜色暗沉,毫无光泽的珠子。它们紧紧环绕着牌身,如同七只冰冷窥伺的眼睛。
“七……七婴拱卫……”张婆倒吸一口凉气,拿着牌子的手猛地一抖,差点将牌子摔落,“好毒的手段!好深的算计!”
她猛地抬头,目光如电,再次射向被控制住的李老棍子:“这‘养鬼牌’!是谁给你的?!说!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不认识……”李老棍子瘫软在地,裤裆湿了一片,散发出骚臭气,他眼神涣散,语无伦次,“是个……是个穿黑衣服的女人……蒙着脸……给了我一大笔钱……说只要把这个……趁乱塞进棺材里……就……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。
因为,就在张婆拿起那块黑色牌子之后,棺材里,奶奶的遗体,突然以一种极其缓慢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,动了一下!
她那只一直举着、保持梳头姿势的、布满尸斑的手,竟然……缓缓地……放了下来!
然后,她的头颅,也极其僵硬地,一点点转动,那双微微睁开、只有一片死寂黑暗的眼睛,空洞地“望”向了瘫在地上的李老棍子。
“呃……”
一声极其轻微,像是叹息,又像是喉咙被堵住后艰难通气的声音,从奶奶乌紫色的嘴唇间飘了出来。
“啊——!!!”
李老棍子发出了这辈子最凄厉的惨叫,双眼翻白,直接吓晕死过去。
与此同时,呼——一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、冰冷刺骨的阴风,猛地卷过坟地,吹得那几盏气死风灯疯狂摇曳,灯光明灭不定,几乎要熄灭。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。
张婆脸色剧变,死死攥住那块黑色的“养鬼牌”,厉声喝道:“快!封棺!填土!所有人都退后!快!”
她的声音里,充满了一种我从未听过的、近乎绝望的惊惶。
棺材被用更快的速度,几乎是粗暴地重新盖上、钉死。泥土被疯狂地推入墓穴,掩埋。
这一次,张婆亲自在坟堆的四周,用朱砂混着黑狗血,画下了密密麻麻、如同蛛网般扭曲的符咒。她一边画,一边急促地念诵着晦涩难懂的咒文,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,握笔的手抖得厉害。
整个过程中,那冰冷的阴风就一直盘旋不去,吹得人汗毛倒竖。周围的黑暗里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,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恶意。
好不容易做完一切,张婆像是虚脱了一般,几乎站立不住,由徒孙搀扶着,声音嘶哑地对我们说:“这东西……暂时被我用血符镇住了……但‘养骨’已成,鬼牌离位,惊动了下面的‘东西’……这符……镇不住太久……”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?”三叔声音发颤,几乎要哭出来。
张婆疲惫地摇了摇头,浑浊的老眼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凝重和忧虑:“背后施术的人……道行很深……他用这邪法,‘养’的绝非寻常鬼物……这村子……怕是要不得安宁了……”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面无人色的陈家人,最后,落在了我的脸上,或者说,落在了我怀里那若隐若现的桃木梳轮廓上。
“老太太第一个找上你……或许……你才是这桩因果里,最紧要的一环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,但那股不祥的预感,像冰水一样淹没了我的头顶。
回到村里,张婆连夜带着昏迷不醒的李老棍子离开了,说是要找个稳妥的地方逼问线索,并想办法化解那“养鬼牌”的邪气。临走前,她再三叮嘱,夜里无论如何不要靠近那座坟,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门。
这一夜,格外的漫长,格外的黑。
村里静得可怕,连狗都不叫了,是一种死寂的、令人心慌的静。
我躺在老屋的床上,睁着眼睛,看着漆黑的屋顶,根本无法入睡。怀里那把桃木梳,似乎比之前更加冰凉,那股寒意丝丝缕缕,直往骨头缝里钻。
奶奶梦里的低语,棺材中诡异的梳头姿势,七具细小的白骨,张婆惊惶的眼神,还有那块刻满邪异符文的黑色牌子……这一切,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子里旋转。
“棺材底下有东西……”
奶奶的声音,仿佛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。
她让我看到的,不仅仅是那七具婴骨,还有那块被刻意藏匿的“养鬼牌”。她是在示警,是在用这种恐怖的方式,揭露一个针对我们陈家的、极其恶毒的阴谋。
可是,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是谁?她为什么要用如此邪术害我们陈家?“养骨”养的到底是什么?“鬼牌”离位,又会引发什么?
张婆说,我是这因果里最紧要的一环……为什么?
无数的疑问和巨大的恐惧,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,越收越紧,几乎让我喘不过气。
窗外,似乎响起了极其轻微的,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慢慢刮擦窗棂的声音。
沙……沙……
一下,又一下。
我猛地蜷缩起来,用被子死死蒙住头,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。
那刮擦声,持续了很久,很久。
直到天快亮时,才悄无声息地消失。
而村子里,那死一样的寂静,依旧沉甸甸地笼罩着,仿佛在酝酿着下一场,更加骇人的风暴。事情,远远没有结束。那埋藏在奶奶棺椁之下的邪恶,似乎才刚刚……苏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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