省电视台纪录片团队的摄像机刚对准竹制灶台,镜头还没来得及聚焦,“山涧米香坊”的竹门就被穿堂风推得“吱呀——”作响,那声音带着客家山村特有的温润,像老阿婆哼了半首没说完的山歌。下一秒,蓝布帕子的衣角先撞入镜头,陈阿婆挎着竹篮奔进来的身影带着风,额角的汗把帕子浸出深一块浅一块的印子,却顾不上擦——她死死护着篮底的荷叶,那片新鲜的荷叶上,六块酿豆腐正冒着袅袅热气,酱色的酱汁顺着豆腐疏松的蜂窝孔往下淌,在荷叶上晕出一圈圈深褐的印记,浓醇的肉香混着豆腐的清甜扑过来,连摄像机镜头都像被这香气黏住,取景器里的画面都泛着暖融融的油光。“李老师,可算赶上了!”阿婆的声音带着跑出来的喘息,却透着掩不住的欢喜,她抬手拽了拽袖口别着的布条——藏青色的粗布上绣着半朵歪歪扭扭的格桑花,是小琴上周趁揉青稞面的空档给她缝的“烟火厨坊预备店长”标识,针脚扎得又密又实,露在外面的线头都被小琴细心地抿进布里,摸上去平平滑滑的。
阿婆说着就往围裙口袋里伸手,指尖在粗布口袋里摸索了两下,拽出个磨得毛边的蓝布本——那是她老伴生前用的记账本,封皮上“生产记录”四个字都快磨没了,里面的纸页被翻得发脆,每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铅笔字,好些数字都被她刻得格外深,笔尖把纸戳出一个个小小的坑。“你看你看,”她把本子凑到李伟眼前,指腹摩挲着其中一页,“这是昨天的食材台账,米50斤、肉12斤、豆腐30块,我背得滚瓜烂熟!小林教我的扫码记账,我对着虾干袋练了整整三天,手指都按得发僵,现在一扫,库存数‘噌’地就跳出来,比我数稻穗还准!”说着她从竹篮里掏出个装着虾干的透明袋,袋角贴着小小的溯源码,她颤巍巍地掏出老年机,镜头拉近,能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字体调得比巴掌还大,阿婆眯着眼对准二维码,“嘀”的一声,手机立刻跳出“虾干,产地:东山渔村,捐赠人:阿福”的字样,她笑得豁了颗牙的牙床都露出来,“你瞧,灵得很!”
李伟笑着牵过陈阿婆的手往镜头前引,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筛下细碎的金斑,刚好落在她那双手上——这是一双被岁月磨出痕迹的手,指节粗得像老竹根,虎口处有一道浅褐色的疤,是三十年前种水稻时被镰刀划的,指腹和掌心全是厚厚的老茧,那是常年握锄头、捏锅铲磨出来的硬壳。可就是这样一双枯树枝似的手,此刻握着小林特意给她做的简易记账器,按在按键上时稳得连机器都不晃一下。“这是我们‘本地团队赋能’计划的第一个学员。”李伟的声音被门外的江风卷着飘远,又被厨房里的蒸汽托回来,多了几分暖意,“三个月前我第一次来,阿婆还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抹眼泪,说村里的留守儿童总啃冷饭团,冬天饭凉得快,孩子们捧着冻得硬邦邦的饭团啃,她看着心尖都疼。”
他顿了顿,转头看向阿婆,目光里满是欣慰:“现在不一样了,阿婆要当咱们客家厨房的公益店长,要把客家酿菜的手艺,一勺一勺教给娃们,让娃们每天都能吃上热乎饭。”阿婆听见这话,眼角猛地一红,她赶紧用围裙的下摆擦了擦,却没忍住笑,记账器被她按得“嘀”地响了一声,屏幕上跳出“酿豆腐食材充足”的绿色提示,那点绿光映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,竟比灯光还亮。“以前总觉得,做顿饭是小事,”阿婆的声音软下来,带着点哽咽,“现在才知道,能让娃们吃口热的,是天大的事。上周阿明来厨房,捧着我做的酿豆腐,吃着吃着就哭了,说‘阿婆的菜,比我妈做的还香’——那孩子爸妈在深圳打工,一年才回来一次。”她抬手摸了摸鬓角的白发,“我这双手,以前种稻子能养活一家人,现在捏锅铲,也能给娃们暖肚子。”
纪录片导演朝摄像比了个“跟拍”的手势,镜头立刻一转,顺着陈阿婆的目光扫向操作台——蒸腾的热气已经漫成一层薄薄的薄雾,把灶台边的人影晕得有些模糊。马老师半跪在土灶前,手掌拢着防风灶的风门,像护着一团易碎的光,藏区来的卓玛凑得极近,洗得发白的藏袍下摆沾了不少灶灰,却显得格外干净,腰间系着的红围裙是张大妈织的,上面蹭着的青稞粉印子,是今早教孩子们揉面时不小心蹭上的,像落了几朵雪白的花。她手里攥着的锅铲木柄被磨得油光发亮,靠近铲头的地方刻着一头小小的牦牛,是旦增去年用小刀一点点抠出来的,牛角处被卓玛摩挲得光滑温热,连木头的纹路都透着暖意。
“以前在牧场小学,我们用的是老灶台,风一吹就灭。”卓玛的汉语带着藏区特有的语调,软软糯糯的却很清晰,她往灶膛里添了块干牛粪,火星子“噼啪”跳了两下,映得她的脸颊红彤彤的,“冬天最冷的时候,灶火灭了三四次,孩子们捧着夹生的青稞粥哭,我把粥揣进怀里焐,可怎么都焐不透,粥还是凉的,娃们的手冻得通红,连勺子都握不住。”她说着,指尖捏着风门轻轻一转,青蓝色的火苗“腾”地一下蹿起来,稳稳地舔着锅底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橘红色的火光映在她眼里,亮得像落了颗小太阳。“现在学会这招,零下二十度的天气,灶火也不会灭,娃们能喝上稠得挂勺的热粥,手都是暖的。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喜欢失业后我成了做菜邪修,全网学疯请大家收藏:(m.2yq.org)失业后我成了做菜邪修,全网学疯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