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延舟**得知**林知意可能远走海外的消息,如同在他本就荒芜的心境里投下了一颗毁灭性的炸弹。最初那阵席卷一切的恐慌与剧痛过后,沉淀下来的,是一种更加深沉、更加无力的绝望。他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受伤野兽,在空荡的别墅里反复徘徊,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——他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,至少……不能连**最后的谈话**都没有。
他需要见她。不是去挽留,他知道自己早已失去了那个资格。他只是需要……需要一个结局。需要一个亲耳听到她宣判的时刻,需要一个为这段纠缠了五年、耗尽了彼此所有力气的关系,画上那个迟来句号的机会。
这种念头一旦滋生,便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,让他无法呼吸。他不再犹豫,拿起车钥匙,甚至没有思考任何见面后的说辞,便驱车径直前往林知意那套位于城市另一端、安保严格的新公寓。
他只知道地址,从未踏足。站在那扇冰冷的、陌生的公寓门前时,他才恍然意识到,他们之间,原来已经疏远到了如此地步。他抬起手,指尖在门铃按钮上方悬停了许久,仿佛那是一个会引爆什么的开关。最终,他还是用力按了下去。
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然后,门被打开了。
林知意站在门后,似乎刚结束工作,身上还穿着舒适的家居服,头发松松挽着,脸上带着一丝未褪尽的疲惫和……看到他时毫不掩饰的惊讶与疏离。
一段时间不见,她清瘦了些,但那双眼睛,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澈、坚定,仿佛洗尽了所有铅华与情绪,只剩下一种沉淀下来的、冷静的光芒。
“有事?”她的声音很平静,没有任何波澜,像是在询问一个普通的、不速而至的访客。
这平静,比任何激烈的指责都更让陆延舟感到刺痛。他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,半晌,才艰难地挤出一句:“……能进去说吗?”
林知意看了他几秒,那目光像是在审视,又像是早已洞悉一切。她没有拒绝,侧身让开了通道。
公寓内部是简洁的现代风格,干净,整洁,却也透着一股没有人气的冷清。没有任何属于他的痕迹,也没有任何承载他们共同回忆的物品。这里,是只属于她林知意的、彻底独立的堡垒。
陆延舟站在客厅中央,竟有些手足无措。他看着她转身去倒水背影,那单薄却挺直的脊背,像一道无声的壁垒,将他隔绝在外。
“我看到消息了。”他最终开口,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,“GTPA的‘星尘计划’……你要去?”
林知意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,自己则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,姿态疏离而戒备。“还在洽谈中。”她的回答依旧简短,不带任何情绪。
这近乎默认的态度,像最后一根稻草,压垮了陆延舟强装的镇定。他抬起头,目光紧紧锁住她,那里面翻涌着压抑了太久的痛苦、悔恨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。
“非去不可吗?”他问,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,“‘晨曦计划’呢?你在这里的一切呢?就……就这么放弃了吗?”
林知意静静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嘲讽,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。“陆延舟,我以为我们之间,已经不需要再讨论这些了。”
她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语言,又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:“‘晨曦计划’的独立方案已经基本成熟,团队可以胜任。至于这里的一切……”
她微微侧头,目光扫过这间冰冷的公寓,语气淡漠:“有些东西,放弃了,或许才能得到更重要的。”
这句话,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,精准地刺入了陆延舟的心脏。他明白,她说的“有些东西”,指的就是他们这段关系,指的就是他。
他踉跄着向前一步,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,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抓住她肩膀的冲动。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我错了,知意。”他的声音破碎不堪,带着浓重的悔意,“五年前的事情,我不知情,但我难辞其咎。五年后……我的自以为是,我的那种……那种愚蠢的‘爱’的方式,更是把你伤得体无完肤。”
他看着她,眼神里充满了痛苦的挣扎:“我不敢求你原谅,我知道我没有资格。但是……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方式离开?至少……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,一个……重新学着用正确的方式去……去……”
“去爱?”林知意轻声接上了他未能说完的话,唇角勾起一个极淡、却无比苦涩的弧度,“陆延舟,太晚了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重锤般敲在他的心上。
“我们之间的问题,从来不是简单的‘对错’或者‘原谅’。”她迎上他痛苦的目光,眼神清明如镜,“那是根子里的东西。是你的世界和我的世界,运行逻辑的根本不同。你要的,是一个需要你庇护、能够融入你规则体系的伴侣。而我要的,是一个能与我平等站立、各自精彩、彼此成就的战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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