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牙湾的清晨总带着点海雾的湿润,苏晚星刚走到小广场,就看见安安蹲在石桌底下,手里捧着个透明的玻璃罐,正把一颗颗圆润的鹅卵石往里装。石桌上摊着那张画了一半的绘本草图,草图边缘,用铅笔轻轻描了个小小的病房轮廓,窗户旁边飘着几朵胖乎乎的云朵。
“安安,在收集鹅卵石呀?”苏晚星放轻脚步走过去,才发现玻璃罐里的鹅卵石都被擦得干干净净,有的还被染上了淡淡的颜色——粉色的像三角梅,蓝色的像海水,黄色的像夕阳。
安安仰起头,鼻尖沾了点粉笔灰:“晚星老师,我要把这些石头送给陆老师的爸爸。”他指着草图上的云朵,眼睛弯成了月牙,“李老师说,病人看到漂亮的东西会好得更快。我把月牙湾的颜色画在石头上,再让云朵把它们带到医院去。”
林小满提着早餐走过来,听到这话,忍不住蹲下身摸了摸安安的头:“这个主意太棒了。我们可以把这些石头串成小摆件,等陆老师回来的时候带过去,就像把月牙湾的阳光装进罐子里啦。”
安安立刻放下玻璃罐,拉着两人的手往沙滩跑:“我知道哪里有最圆的鹅卵石!就在那块大礁石旁边,涨潮的时候会被海水冲得特别光滑。”
三人踩着湿漉漉的沙滩走到礁石旁,果然看到礁石缝隙里藏着不少鹅卵石。安安趴在礁石上,小心翼翼地把石头抠出来,还不忘给每块石头起名字:“这块蓝色的叫‘海浪石’,这块黄色的叫‘夕阳石’,这块带花纹的,就叫‘彩虹石’!”
苏晚星看着安安认真的模样,掏出手机给陆时衍发了张照片——照片里,安安的小手捧着一堆彩色鹅卵石,背后是泛着微光的海面。她在消息里写道:“安安在给叔叔准备礼物,说要把月牙湾的颜色带给叔叔。”
此时的医院走廊里,陆时衍刚帮父亲打完热水,手机震动了一下。他点开照片,看着屏幕里安安亮晶晶的眼睛,心里忽然暖了一下。他把照片递到父亲面前:“爸,这是安安,他在给你准备礼物呢。”
陆建国的视线落在照片上,手指轻轻碰了碰屏幕里的鹅卵石:“这孩子,有心了。”他顿了顿,忽然轻声说,“等我好点了,真想看看这些石头,看看月牙湾的海是不是真像照片里这么蓝。”
“会的。”陆时衍把手机揣回口袋,帮父亲调整了下枕头,“等你能下床走路了,我们就去月牙湾,让安安带你捡鹅卵石,陪你看夕阳。”
陆建国没说话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,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一丝笑意。周慧端着刚热好的粥走进来,听到两人的对话,笑着说:“那我可得提前把相机充好电,到时候多拍点照片,贴在家里的墙上,让邻居们也看看月牙湾的风景。”
病房里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,陆时衍看着父母脸上的笑容,忽然觉得,这段原本让他焦虑的时光,其实也藏着难得的温暖——就像安安说的,漂亮的东西能让人好得更快,而家人之间的陪伴,就是最漂亮的“良药”。
下午的时候,苏晚星和林小满带着安安,把捡来的鹅卵石串成了小摆件。安安还在每个摆件下面,用拼音写了一句小小的祝福:“陆爷爷,快点好起来,我们在月牙湾等你。”林小满把摆件拍成照片发给陆时衍,还附了一句:“安安说,这是‘云朵信’,会跟着风飘到医院去。”
陆时衍收到照片时,正在帮父亲按摩腿部。他把手机递给父亲看:“爸,你看,安安把祝福写在石头下面了。”
陆建国看着照片里的小摆件,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:“这孩子,真可爱。等我好了,我也给安安准备个礼物,就送他一个真正的小相机,让他多拍点月牙湾的照片。”
陆时衍心里一动,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给买的那个相机模型。他掏出钱包,拿出安安画的那张小画纸,放在父亲手里:“爸,这是安安画的我,他说让我看到画,就不会忘记月牙湾。”
陆建国捧着画纸,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蜡笔痕迹,眼眶渐渐湿润了。他忽然意识到,自己过去对儿子的关心,总是藏在沉默里,却不知道,儿子想要的,其实只是一句简单的理解和支持。
“你在月牙湾做的事,很好。”陆建国抬起头,看着陆时衍的眼睛,认真地说,“把孩子们的故事画成绘本,让更多人看到温暖,比什么都有意义。等我好了,我支持你把这件事做下去。”
陆时衍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,他用力点点头,喉咙有些发紧:“谢谢爸。”
与此同时,城市里的朵朵,终于收到了苏晚星寄来的备用星饰。她小心翼翼地把星饰粘在吊坠链条上,还在旁边贴了个小小的彩虹贴纸。“妈妈,你看,吊坠完整啦!”朵朵举着吊坠在房间里转圈,裙摆像一朵盛开的小花。
朵朵妈妈笑着帮她把吊坠戴在脖子上:“等暑假到了,你戴着这个吊坠去月牙湾,安安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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