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既没了爵位,定然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营生之中,想必家资巨万吧。如今,要么是富甲一方的巨贾,要么就是坐拥万亩良田的地主!
李晟眼中精光一闪,看向张侍郎问道,“他现在何处,所操何业?”
张岱赶紧又翻开另一本《宗藩名录》,那是记录所有旁支宗室现状的卷宗。
当他找到对应的一页,看清上面的记录后,支支吾吾地道:“回……回陛下,李景……现居皇城西京郊外的丰枣村……”
李晟眼前一亮,没想到这未来的中兴之主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!
“那他现在做什么营生?”
“他……他”张侍郎的声音细若蚊蝇,几乎不敢抬头看皇帝,“他在西京郊外……种地为生……”
“原来如此!”李晟竟似恍然大悟般,抚掌而笑。
种地?好啊!果然不出他所料!在这寸土寸金的京畿之地,能“以种地为生”,必然是拥有大片田产的乡绅地主!
有这般手腕,倒也算个人物!
想到此处,李晟心中竟生出一丝欣赏和欣慰,他捋了捋胡须,带着几分考校的语气,好奇地追问:“这小子,名下有多少顷田产?”
“啊?”张侍郎猛地一愣,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顷?
一顷可是一百亩啊!
刚才自己明明说的是“种地为生”,不是“拥有田地”啊!
难道是自己表述不清,引起了圣上的误会?
张侍郎惊恐地微微抬头,正对上皇帝那双带着期待与不悦的眼睛,吓得他连忙抢头伏地,颤巍巍地伸出两根手指道:“两,两亩……”
“啊?”这回轮到皇帝惊愕了,他感觉自己耳朵出了问题。
“两……亩?”李晟特地将“亩”字咬得极重,语气中充满了威压与质问。
听着皇帝的语气,张侍郎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。
他将整个身体都贴在地面上,用尽全身力气喊道:“回陛下!李景今为……为佃农!其名下无寸土,所种那两亩薄田,还是租来的,微臣所言均是宗藩名录上记载。”
“什么!佃……农?!”
李晟原本还以为李景是个有田产的地主,没想到是亲自种地的啊。
这下他彻底懵了,刚才所有的理解、推测、自我安慰,在“佃农”这两个字面前,被击得粉碎!
开局两亩地,后期千古一帝?!
这……这是何等逆天的神级操作?!
且不说李景,另一个更让李晟心如刀绞的问题浮上心头。
他缓缓转过头,用一种悲凉而审视的目光,望向自己的儿子们——太子李康,以及旁边的三皇子李宸。
我还有儿子!我还有皇太子!
为何百年之后,继承大统,再造大舜的,会是一个在田间种地的侄孙?!
我的儿子们……都去哪了?!
一连串的疑问与打击,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错愕之中。
大臣们用惊疑不定的目光,在太子和三皇子之间来回扫视。
而两位皇子,也是一脸茫然与无措地望着自己的父皇。
李晟的心,沉入了无底的深渊,他想起了雷泽之战中逝去的二皇子,想起了自己再也无法生育的身体,而今血脉仅剩大皇子和三皇子。
大皇子本就是嫡长子,理所当然的承袭太子之位。
而三皇子先天智力残疾,虽已成年,但表现和两岁孩童无异。
他曾以为,只要太子无虞,江山便可安稳传承。
没想到,经这天幕一说,果真出了问题。
......
西京郊外,郑老财主很慌张。
他感觉自己祸到临头了,是灭顶之灾!
不只是他,可能会祸及整个郑家,只因为自己的一个举动。
郑财主年过五旬,因女儿在宫中贵为嫔妃,蒙其福泽,在寸土寸金的京郊盘下了几十亩地,勉强算是个小地主。
几个月前,曾有一位李姓少年迁居于附近,他稍一打听,得知这少年名叫李景,乃是降为庶民的宗室子弟。
郑财主心眼活泛,想着自家女儿贵为皇帝妃子,而这少年又曾是皇族宗室,四舍五入那就是沾亲带故。
本着结个善缘的想法,他便接济了对方几袋粮食,又以极低的地租,租给了他两亩薄田,让他好歹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。
今日,郑老汉本在家中庭院里,摇着蒲扇,品着香茗,优哉游哉地观看着天幕。
当“李景”二字从天幕中传出时,他只是微微愣了一下。
可随着那“阿婆主”的细细分说,他脸上的悠闲一点点褪去,脊背开始发凉,冷汗“唰”地一下就冒了出来。
李景……多年之后的千古一帝……
未来的皇帝,给自己种地交租?
这是嫌自家的祖坟太安稳,还是嫌自己的九族活得太长了?!
他猛地想起了平日里李景见到自己时,总是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,口称一声“郑大伯”。
而自己,只是矜持地点点头,偶尔还会摆出地主对佃户的架子。
郑财主此刻只觉得一张老脸火辣辣地疼,心中更是被无边的悔恨与恐惧填满。
平日里,自己何曾有过半点真正的招待?只是出于一点廉价的同情与算计,施舍了些许残羹冷炙罢了!
谁能想到!一个被皇室抛弃的破落户,一个连饭都快吃不上的穷小子,日后竟能龙袍加身,君临天下!
他年李景荣登大宝,若是拿这事清算郑家,后果不堪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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