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,尖锐的警报声像一把淬了冰的钢针,狠狠刺入我的耳膜,耳道深处嗡鸣不止,仿佛有细小的金属碎片在颅骨内震荡。
整个冷库都在这凄厉的蜂鸣中震颤,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,将四壁映照得如同屠宰场——血光泼洒在结霜的金属墙上,映出扭曲晃动的人影,像一群垂死挣扎的幽魂。
通风口短路,温度失控——这是他们广播里喊出的理由,声音被电流撕扯得断断续续,夹杂着线路烧焦的噼啪声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橡胶焦糊味,呛得我喉咙发紧。
混乱中,我感到自己被粗暴地从冰冷的铁架上拖拽下来,手腕与铁架边缘摩擦,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痛感,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窜上后脑。
一群穿着灰色维修工服的人冲了进来,胶鞋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“啪嗒”声,蒸汽从他们肩头升腾,模糊了面孔。
为首的是顾昭亭。
他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红光下棱角分明,冷汗沿着下颌滑落,滴在领口,洇开一小片深色。
眼神却冷静得像一潭深水,没有一丝波澜。
他没有看我,只是对旁边的人低吼:“快!转移到应急处理室,这里马上要起火了!”声音低沉而果断,穿透警报的缝隙,像一把刀劈开混沌。
我被半拖半扛地带离现场,身体撞在门框上,肋骨一阵钝痛。
余光瞥见阿九站在控制台旁,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我身上,像是在确认一件货物的最终状态。
我们擦身而过时,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,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属于化学试剂的甜腥——那气味黏腻如糖浆,却带着金属的冷冽,令人头皮发麻。
指尖无意间蹭过他的袖口,触到一层极细的粉末,像灰,又像某种烧结后的残渣。
“砰”的一声,应急处理室的厚重铁门在我身后关上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。
世界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和顾昭亭沉稳的心跳——那心跳透过他紧贴我后背的胸膛传来,规律得近乎机械,却让我莫名安定。
他没有丝毫犹豫,手里的剪刀“咔嚓”一声剪断了我手腕上的塑料束带,断裂的边缘划过皮肤,留下细微的刺痛。
紧接着,冰冷的针尖刺入我颈侧的皮肤,像一滴液态汞滑入血管。
一股清凉的液体迅速涌遍全身,如同冬夜的溪流冲刷过麻痹的神经末梢,四肢渐渐恢复知觉,指尖微微发麻,像被无数细针轻刺。
我猛地睁开眼,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,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灼痛,挣扎着挤出第一句话:“阿九怀疑我。”
顾昭亭点头,黑眸里没有半分意外:“我知道。所以我让他‘亲眼’看着你被烧。”他转身,拉开墙边一个巨大的金属柜。
柜门打开的瞬间,一股浓烈的、烧焦的塑料气味扑面而来,热浪裹挟着黑烟冲出,熏得我眼睛发酸,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。
柜子里,赫然躺着一具与我身形、衣着完全相同的硅胶模型,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,正在高温的余威下缓缓融化,五官扭曲地塌陷下去,嘴角像被无形的手拉扯着,凝固成一个诡异的微笑,说不出的诡异可怖。
我靠在冰冷的墙角,石壁的寒气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骨髓,闭上眼睛。
金手指——我那能回溯并分析海量数据的能力,正在脑海中飞速回放着过去几个小时的每一帧画面。
阿九的记录本始终放在控制台的左侧,那是监控的绝对死角;他用来记录的笔是“派克217”,市面上极为少见,笔帽上有一道极细微的划痕;当他说出“准备唤醒”这个词时,通过音频频谱分析,我捕捉到他声线里万分之一秒的轻微颤抖——那不是恐惧或紧张,而是一种压抑不住的、近乎虔诚的兴奋。
一连串的细节在我脑中串联成一条完整的逻辑链。
我忽然明白了。
他们大费周章地将我运到这里,不是为了简单地“处理尸体”。
我低声呢喃,声音因为这个可怕的发现而沙哑:“他们在准备一场仪式。头目要的不是死人,是‘活死人’。”
顾昭亭的眼神骤然一凝,像淬了火的刀锋:“所以,你必须‘死’得更真一点。”
天亮之前,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悄无声息地驶出砖窑。
车顶上,用粗麻绳牢牢捆着一口被熏得漆黑的铁箱,箱子的轮廓在晨曦的微光中显得格外狰狞。
麻绳摩擦铁皮发出“吱呀”的声响,像某种垂死生物的呻吟。
村口的监控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。
几乎是同一时间,阿毛妈走出她那间小小的杂货铺,将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包裹递给了正要出发的邮车司机。
包裹的目的地是县城民政局,收件人一栏,写着我的社区网格负责人的名字。
包裹里除了一个加密的U盘,还有一张揉得发皱的字条,上面是她歪歪扭扭的字迹:“她说过,红裙子是烧不干净的,烧成了灰,灰也会自己走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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