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粗暴地甩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台上,后脑勺撞上坚硬的台面,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。
痛感几乎不存在,新注入的药剂像一层厚重的棉絮,包裹了我的所有神经末梢,只留下一种遥远而模糊的麻痹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——刺鼻的消毒水混着铁锈的腥气,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,像是尸体在密闭空间里缓慢分解时渗出的气体,黏腻地钻进我的鼻腔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潮湿的铁锈。
我的“金手指”系统,那个植入我意识深处的精密程序,已经自动开始工作,一连串冰冷的数据流淌过我的脑海:当前环境温度8℃,湿度65%,左上方三十五度角存在通风口,直径约三十厘米,有轻微气流扰动。
轻微气流扰动。这意味着管道另一端,有人正在监听。
我的眼皮沉重得像挂着铅块,但仍能透过狭窄的缝隙瞥见这间“冷却室”的全貌。
视觉所及之处,是斑驳的霜痕爬满四壁,墙角的冷凝管上结着厚厚一层灰白色冰晶,像某种病态的菌落。
头顶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蓝光,映照出空气中缓缓飘浮的尘埃,如同幽灵在巡游。
角落里,像丢弃的垃圾一样堆着三四具人形物体,和我一样,被称作“模型”。
它们的轮廓僵硬,脸被一层厚厚的、不透明的白色蜡膜覆盖,像被蜡封存的标本,嘴角微微上翘,凝固成诡异的微笑。
我甚至能听见自己耳膜因低温而轻微震颤的声音,仿佛有细小的冰针在神经末梢跳动。
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,将一个塑料质感的牌子扣了上去。
金属扣夹住皮肤的瞬间,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,像被毒蛇咬了一口。
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,上面刻着一个编号:L-7。
原来,我连名字都不配拥有了。
我忽然明白了。
这里不只是一个检验我是否“死透”的停尸间,更是一个表演给某些人看的舞台。
而我,就是那即将上演的剧目。
这场测试,是一场直播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,是阿九。
他推着一台半人高的仪器走了进来,金属支架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“吱呀”声,像钝刀刮骨。
仪器顶端的探头闪烁着幽微的红光,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。
他面无表情,像一个屠宰场里最熟练的工人,开始准备扫描我的全身。
我强迫自己放松,让身体呈现出最自然的“尸体”状态。
肌肉松弛,呼吸近乎停滞,连指尖的微颤都压到了神经的最底层。
探头从我的脚踝开始,缓缓向上移动,红外线像一只无形的手,一寸寸地探查我的肌体内部。
我能感觉到那束光穿透皮肤,扫描我的骨骼、我的脏器,仿佛有冰冷的虫子在血管里爬行。
仪器顶端的指示灯果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,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“嘀”。
阿九的动作停住了。他皱起眉头,将探头移回我的胸口,重新扫描。
这一次,我完全静止,连最细微的肌肉纤维都纹丝不动。
仪器安静地滑过,警报再未响起。
“神经反射残留?”他低声嘀咕了一句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。
门口传来顾昭亭的声音,平静得像一潭深水:“新药剂的副作用,肌肉会有三天的无意识痉挛期。三天后会彻底消失。”
阿九抬起头,看了顾昭亭一眼,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,没有再追问。
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。
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硬壳笔记本,用左手握着笔,飞快地在上面记录着什么。
我的“金手指”系统在这一刻自动捕捉并放大了他的动作。
左手执笔,虎口处有一层薄薄的、因长期握持某种工具而磨出的茧,写字时小指会习惯性地微微翘起。
系统立刻给出了分析:这是长期使用精密仪器或绘图工具留下的手部特征。
我瞬间推断出他的真实身份——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助理。
他更像是一个技术员,一个对“产品”质量有着职业性吹毛求疵的工程师。
他对“模型”的真实性,有着近乎偏执的敏感。
我看到他在本子上写下的字:L-7,反射延迟异常,建议二次验证。
我的心沉了一下。
这时,顾昭亭走了进来,他没有看我,而是径直走向墙边的冷库控制台,那里有一个老旧的旋钮式温度调节器。
他装作检查设备的样子,手指在控制台上随意地敲了敲,然后用指甲,不轻不重地在那个银色的旋钮上划了三下。
动作快而隐蔽,发出的声音被仪器的嗡鸣声完美掩盖。
但那三道平行的浅浅划痕,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脑海里。
这是我们之间的信号,一个源自童年,只有我们两人才懂的暗语。
它的意思是:当外部条件发生剧变时,立刻启动B计划。
而在这间冷库里,最大的变数无疑就是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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