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的刺痛像一条冰冷的蛇,沿着神经一路蜿蜒,钻进我的脑髓深处。
那痛感并非尖锐的刺入,而是缓慢地、带着金属般的寒意,在骨缝间游走,仿佛有细小的冰针正一寸寸凿穿我的神经末梢。
我猛地睁开眼,视野先是模糊一片,像是蒙着一层被血浸透的纱布,随后才渐渐聚焦——不是砖窑顶那熟悉的焦黑横梁,而是顾昭亭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
他的瞳孔在昏暗中收缩成两点寒星,映着火炉里跳跃的微光,像藏着整片夜空的风暴。
他正低头看着我,眉心紧锁,额角还凝着一层薄汗,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,仿佛稍一松动,就会泄露某种无法承受的情绪。
“醒了?”他的声音很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像是喉咙被砂砾磨过,又像是整夜未眠的疲惫堆积而成。
我挣扎着想坐起来,可四肢像灌满了铅水,肌肉酸软得几乎不听使唤。
头颅沉重如石,每一次轻微转动都引发一阵嗡鸣般的眩晕,眼前景物微微晃动,仿佛我正躺在一艘颠簸于暗流之上的小船。
那根被我用来自残刻字的食指,此刻正被厚厚的军用保温布包裹着,悬在半空,置于一盆温水上方,借着旁边小火炉的微弱热力慢慢熏蒸。
水汽氤氲上升,带着淡淡的药草味,轻轻拂过我的鼻尖。
一股暖意从指尖表层渗入,像是有温热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,但深层的麻木和寒意,却像扎进骨髓的冰针,难以拔除——那不是单纯的伤痛,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抽离感,仿佛生命正从那个小小的伤口缓缓流失。
“别动,”他按住我的肩膀,掌心滚烫,力道沉稳,带着不容抗拒的克制,“你透支得厉害,身体机能还在恢复。再强行发力,可能会永久损伤神经。”
我记忆出现了一瞬间的断层,昏迷前那片纯粹的黑暗似乎还在眼前,耳边甚至残留着血液滴落在纸面的“嗒、嗒”声,如同倒计时的钟摆。
但紧接着,怀表冰冷的触感,血书上“π”与“红裙”的纠缠,以及那个清晰得如同回放的预知画面,如潮水般涌回脑海——画面中,红裙女孩站在火葬场门口,背影单薄,门牌号是03,时间定格在凌晨三点十七分。
“陈守义……”我开口,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,喉咙像是被火舌舔过,每一个音节都牵扯着疼痛。
顾昭亭点了点头,目光转向窗外,天色已经蒙蒙亮,清晨的冷雾像一层灰色的纱,笼罩着这个死气沉沉的小镇。
远处的山影在雾中若隐若现,如同蛰伏的巨兽。
“在你昏过去后不到十分钟,我就让阿毛妈出发了。怀表已经上路,寄件人是刘翠花,收件地址是我提前安排好的一个绝对安全的空壳联络点。而陈守义,他在六点十七分准时踹开了刘家的后门,一秒不差。”
他说得平静,但我能听出其中的凶险——那不是巧合,而是精密计算下的对峙。
我的预感,或者说,我透支生命换来的那段“未来回放”,成了我们计划中最精准的秒表。
“结果呢?他找到什么了?”我追问,声音虽弱,却带着不容退让的锋利。
“什么都没找到。”顾昭亭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,“他戴着监听耳机,显然是在给许明远现场直播。他把刘翠花那张破床翻了个底朝天,连灶台里的陈年积灰都没放过。但他没发现,那个枕头早就被阿毛妈换成了她自家一个一模一样的旧枕头。至于真正的血书……”
他指了指火炉角落里一堆几乎看不见的灰烬,灰白中夹杂着焦黑的纸屑,像一场无声的葬礼。
“在这里。烧得很彻底。不过里面的笔顺轨迹,我已经按你的方法,用炭笔拓印下来,存档了。”
我松了口气,胸口却像压着一块冰。
这个计划环环相扣,一步都不能错。
陈守义的搜查扑空,意味着许明远暂时不会拿到直接证据,但他必然会更加警惕。
“还没完。”顾昭亭的脸色又沉了下去,声音压得更低,像是怕惊动窗外的雾,“陈守义准备离开时,阿毛妈按照我的吩咐,在院子外扯着嗓子大喊,说她藏在糖罐底的U盘不见了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跳,太阳穴突突直跳,仿佛有电流窜过。
“U盘?”
“对,就是许明远之前让陈守义转交给孙会计,用来拷贝假账的那个。”顾昭亭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U盘,放在我面前的木凳上。
它静静躺在斑驳的木纹上,黑色塑料外壳泛着冷光,有一道极其细微的新划痕,像是被指甲或金属轻轻刮过,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。
我伸手想去碰,指尖却一阵抽搐,触觉尚未完全恢复。
“陈守义下意识地摸了口袋,确认U盘还在。但他不知道,在他昨晚熟睡时,我潜入他家,已经将U盘调了包。这个,才是真的。”顾昭亭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,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笃定,“我赌他这种人,执行任务时绝不会检查工具的细节。他看到的,只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外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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