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井的排水沟里阴冷潮湿,混杂着腐烂泥土与陈年铁锈的气息。
我蜷缩在黑暗中,指尖触到了一片冰凉滑腻的触感,是水汽浸透的煤灰。
那枚带着我指纹的纽扣,像一颗不祥的种子,半嵌在灰烬里,静静地等待着发芽。
我没有捡起它,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。
指甲在左手掌心狠狠划过,三道深深的血痕瞬间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。
这是我从小就有的习惯,用疼痛来对抗遗忘。
金手指的画面在我脑中自动回放,没有声音,却比任何呐喊都更清晰。
赵婆子离开前,那句“灯怎么还亮着”的口型被无限放大,画面最终定格在她那双浑浊眼球里一闪而过的惊疑。
我闭上眼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意识沉入记忆深处,调取昨天阿毛安装摄像头时拍下的教室全景。
画面里,那条连接着教室的老旧电线早已裸露断裂,电表箱锈得像一块风干的牛皮,指针纹丝不动地停在零的位置。
确实没通电。
可灯亮了。
那道从门缝里透出的光,绝不是来自电灯。
它更像是一种……仪式性的光源。
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开我混乱的思绪,我猛地想起姥爷昏迷前,用尽最后力气在一段废弃胶卷边缘画下的三个潦草符号:一盏简笔画的灯,一撮代表灰烬的散点,还有一个指向前方的指头。
旁边,是一串几乎无法辨认的数字——3:07。
我几乎是颤抖着从贴身的口袋里翻出那本已经磨得发毛的旧笔记本。
一页,一页,我急切地翻动着。
这里面的每一行字,都是我凭借金手指的能力,从组织的内部数据库里默写下来的过往“模型”交接记录。
我的指尖停在其中一页,心脏骤然擂鼓。
净化仪式,地点:废弃矿区三号仓库。
时间:凌晨三点零七分。
现场勘测报告:发现大量石灰抛撒痕迹。
模型状态:左手指尖有新划破伤口,疑为验“血”。
净化仪式,地点:城郊屠宰场冷库。
时间:凌晨三点零七分。
现场勘测报告:石灰……
净化仪式,地点……时间:凌晨三点零七分……
每一条记录都像一枚冰冷的铁钉,将我的推测牢牢钉死。
所有仪式的关键要素都惊人地一致:凌晨三点到七分之间,地点必有石灰,模型左手指尖必被划破。
赵婆子今夜的行为,从时间到动作,几乎完美复刻了仪式的全部流程。
但她多说了一句,一句足以颠覆一切的话:“老K说过。”
这四个字说明,原本由底层人员执行的标准化流程,被一个来自更高层级的直接指令所干预。
指令升级了。
而我,因为一时的大意,留下了那枚带有清晰指纹的纽扣。
它不再是一件普通的证物,而是变成了一枚信号弹,一枚足以触发组织最高层亲自介入的信号弹。
我留下的指纹,恰好成了那个最致命的变数。
“你脸色太白了,刚才的耳鸣还没缓过来?”顾昭亭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,他一直无声地蹲在我身旁,像一尊守护的雕像。
他的声音很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。
我摇了摇头,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浸满冰水的棉花,发出的声音又轻又飘,却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预的坚定:“我不是怕,我是在拼图。”我抬起头,在昏暗中对上他深邃的眼眸,“我一直以为姥爷画的那些符号是他意识不清时的胡涂乱抹,现在我明白了,那不是胡涂,是警告。”
我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,仿佛要将脑中迸发出的火花尽数倾泻出来:“‘灯’,根本不是用来照明的,它是召唤仪式的信号!‘灰’,无论是煤灰还是石灰,也不是为了消毒,它的作用是封印,是划定一个神圣又邪恶的区域!还有‘指’,我之前以为是指纹,我错了,它真正的意思是‘指认’——他们用这一整套仪式,来标记那些他们认为‘合格’的‘模型’!”
我抓着他手臂的力道越来越紧,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衣料里:“老K要亲自来,这说明我们的行动,无意中触碰到了他们最核心的规则。我们动了棋盘的根基。”
就在这时,墙角另一侧的阴影里,阿毛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。
他压低嗓音,像一只警惕的猫:“不好了。周麻子,就是那个收钱巡夜的混子,今晚在教室门口站了足足十分钟。”
我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周麻子只是个拿钱办事的街溜子,平时巡夜比谁都敷衍,别说教室,他连这片废弃校区的核心地带都懒得踏足。
他只关心能不能按时拿到钱,从不关心教室里锁着的是什么。
阿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继续补充道:“他一直死死盯着门缝里透出来的光,后来……他还掏出打火机,凑近了,照了照门槛上那道石灰线。”
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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