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像一头发疯的野兽般撞开岗亭的门,冲了进去。
门轴发出痛苦的呻吟,铁锈簌簌剥落,在潮湿的空气中扬起细小的红尘,但那声音完全被我耳中的轰鸣所淹没。
一股混杂着潮湿泥土与浓郁艾草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,鼻腔瞬间被填满,那本是周麻子每晚用来安抚他那双老寒腿的熟悉味道,此刻却像坟墓里飘出的陈腐气息,裹挟着腐叶与铁锈的腥气,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屋内的景象,是一幅被暴力瞬间定格的油画。
藤椅倾倒,木刺如骨断裂,一条椅腿孤零零地翘向天花板,像一声无声的控诉;我伸手触碰椅面,指尖传来粗糙的纤维质感,还残留着一丝人体坐过的余温,仿佛周麻子刚刚起身,下一秒就会蹒跚走回。
录音机的电源线被粗暴地扯断,铜线芯暴露在空气中,闪着绝望的微光,轻轻一碰便发出细微的“滋啦”声,像是电流在垂死挣扎。
而在墙角,一滩尚未完全干涸的深褐色水渍正缓缓渗入水泥地的缝隙,我蹲下身,指尖悬停半寸之上,能感受到地面微弱的湿冷反潮,空气中甚至浮着一丝极淡的铁锈味——那是血混入水后的气息。
我的大脑在尖叫,身体却已经进入一种冰冷的、非人的状态。
金手指,我那无法解释的能力,如同被拨动的琴弦,瞬间开始扫描、分析、重构眼前的一切。
门锁完好,没有丝毫撬动的痕迹。
桌上那个搪瓷水杯,我伸手虚虚一探,杯壁尚存一丝温热,指尖传来微弱的热传导,仿佛主人刚放下它不久。
袭击者从容进入,在周麻子毫无防备时动手,一切都发生在十分钟之内。
我的视线最终定格在罪案的核心——那台被砸开的旧录音机。
塑料外壳四分五裂,边缘锋利如刀,踩上去发出“咔嚓”的脆响;一盘磁带被扯断,像被开膛破肚的牺牲品,黑色的带芯凌乱地散落一地,指尖轻触,带体冰冷而脆弱,仿佛一碰就会碎裂。
然而,就在那破碎的机芯深处,我还看到了一小截被死死卡住的残带。
那一刻,周麻子憨厚而布满皱纹的脸浮现在我眼前,他总是一边摆弄他那宝贝录音机,一边絮絮叨叨地跟我说厂里的旧事,那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畔,带着老式收音机的沙沙底噪。
我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,指尖冰凉,掌心却渗出冷汗,黏腻地贴在金属机壳上。
我小心翼翼地,像是从废墟中捧出一件绝世珍宝,将那半截残带取了出来。
它那么脆弱,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化为齑粉,带体上还残留着微弱的磁粉气味,混合着塑料烧焦的焦糊味。
我从口袋里摸出那个便携播放器,这是我为了复原许明远的资料,随时带在身上的工具。
将残带接入的瞬间,我的心跳几乎停止。
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,周麻子沙哑、断续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血沫,伴随着呼吸的颤抖和背景中微弱的风声。
“……他们来了……穿着黑色的靴子……手上……没戴手套……说……说什么‘指认仪式’……就要开始了……林晚照,快跑……”
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,被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取代。
是藤椅倒地的声音,木质断裂的“咔”声清晰可辨。
紧接着,是录音机被砸碎的刺耳噪音,塑料碎裂、金属扭曲,像野兽的咆哮。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痛感迟来地传来,但已被更深的寒意覆盖。
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时,金手指自动放大了那片混乱噪音中的一小段背景音。
在撞击声之后,一个极其微弱、冷静得不带一丝情感的低语,像毒蛇的信子,钻进我的耳朵:
“L-π-09反应过激,启动三级回收。”
我的脑子“嗡”地一声,仿佛被重锤击中。
灰夹克男那张毫无表情的脸,和他冰冷的警告,如同鬼魅般在我记忆中重现——“任何被污染的关联体,一旦超出控制范围,我们就会烧掉所有关联。”
周麻子,只是因为接触过那张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图纸,就被判定为“污染”。
他成了需要被清除的第一个“关联体”。
他们不是来抓捕,不是来审问,他们是来“回收”的,像处理一件废弃的实验品。
“晚照。”顾昭亭的声音将我从冰冷的深渊中拉回。
他一直沉默地站在我身后,此刻正蹲在墙角那摊水渍旁,目光锐利如鹰。
他用指尖点了点水渍的边缘,“这里有几个很模糊的脚印,水把纹路泡花了,但看得出,鞋底的样式和那个灰夹克男不一样。不止一个人。”
他说话间,手指在地板的缝隙里轻轻一抠,捻起了一小片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橡胶碎片。
它看起来毫不起眼,像是鞋底磨损后掉下的残渣,指尖轻捻,质地坚韧,略带弹性,边缘还沾着一点灰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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