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铁皮紧贴着我的脊背,将我身体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无情地抽走,像一条缓慢收紧的金属绞索,压迫着每一寸神经。
皮肤与锈蚀铁壁接触的地方传来细微的刺痛,仿佛有无数根锈针在轻轻扎入。
通风管道内,生锈的铁屑味混着陈年灰尘的气息,在每一次呼吸中刮擦着鼻腔,干涩而呛人,像是吸入了一捧被遗忘多年的旧报纸粉末。
远处,钟楼的第七声钟响穿透墙体,低沉地撞进耳膜,余音在狭窄的金属腔体内回荡,嗡鸣不绝。
过去的七次验货流程在我的“金手指”里快进、倒带,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像是昨天才发生——老K那僵硬的步伐、手套与金属架摩擦的刺响、指尖敲击模型肋骨时发出的空洞回音……所有细节都刻入骨髓。
老K,一个永远笼罩在阴影里的代号,他的习惯刻板得如同机器。
进入验货间,第一步,永远是关掉除了冷藏区顶灯外的一切光源,让环境陷入一种绝对的、非黑即白的寂静。
黑暗降临的刹那,连空气都仿佛凝固,只剩下自己心跳撞击胸腔的声音,在耳道里被无限放大。
然后,他会像执行某种古老仪式般,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,用指节在那具冰冷的模型肋骨上,敲出“三短一长”的节拍。
咚、咚、咚——嗒。
那声音并不响亮,却带着金属与硅胶共振的颤音,像是一把钥匙,缓缓插入锁孔。
那不是试探,更像是一种唤醒。
仿佛那具硅胶和金属骨架构成的躯壳里,沉睡着一个需要特定密码才能启动的程序。
我蜷缩着身体,将怀表贴在心口。
冰凉的金属表壳紧贴皮肤,边缘微微硌着肋骨,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清醒。
表壳之下,是我母亲那张残破的胶卷底片,薄如蝉翼,却重若千钧。
每一次呼吸,它都随着心律轻轻起伏,像一颗埋藏多年的种子,等待破土。
顾昭亭的声音在三分钟前还回荡在耳边,隔着通风井的铁网,低沉而急促:“断电窗口只有0.5秒,你要让心跳在第七声钟响时炸开。”我记得我点头的动作,幅度很小,却无比坚定,下颌磕在铁皮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怀表的同步模式已经开启,它现在不只是计时器,更是一个接收器,一个复仇的扳机。
一旦老K那“三短一长”的敲击透过模型传导,表盘背面的微型传感器就会被激活,阿毛将在千里之外,按下高频脉冲的启动键。
我的目的从来不是让他听见心跳。我是要让他,听不懂这颗心脏。
23:02分,钟楼第七层的灯光如约熄灭。
那一瞬,整座建筑仿佛被黑暗吞噬,连风声都骤然止息。
紧接着,验货间厚重的铅门被推开,发出沉闷的摩擦声,像是巨兽张开了口。
两双脚步声,一重一轻,踏了进来,鞋底碾过地面积尘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
我将眼睛死死贴在通风口的格栅上,冰冷的金属烙得我眼眶生疼,泪水在眼角凝成细小的冰珠。
室内只剩下冷藏区那盏孤零零的顶灯,光线惨白,洒在模型脸上,勾勒出一道道细微的阴影,宛如活人呼吸时面部肌肉的轻微抽动。
老K站在那里,他的身形比我记忆中更显削瘦,像一根被阴影拉长的枯枝。
阿九跟在他身后,像个忠诚的影子,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老K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那具模型脸上,他的脚步,有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。
那是我姥姥,张婆婆年轻时的脸。
我曾对着她唯一一张黑白照片,用微雕工具一点点复刻,连眼角那两道浅浅的笑纹都未曾放过。
那是她嫁给姥爷那年,在钟楼下拍的,笑得像春日里初开的迎春花。
“面部匹配度98.7%,无外源信号干扰。”阿九的声音打破了沉默,平板而没有感情,像是在汇报一组数据,声波在密闭空间里反弹,带着一丝金属的冷感。
老K没有回应。
他缓缓地,极具仪式感地戴上一双洁白的丝质手套,指尖滑过布料时发出细微的窸窣声。
然后,一步步走向那具模型。
他的指尖,像一片羽毛,轻柔地、带着一丝病态的迷恋,缓缓抚过模型冰冷的胸口。
我能想象那触感——光滑而无温度,像抚摸一具精心保存的标本。
我的呼吸停滞了。
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。
我能听到监测设备传来的、平稳的心跳声,72次/分钟,教科书般的数据。
这是第一层伪装,是献给猎物的、最完美的诱饵。
来了。老K的指节抬起,落下。咚、咚、咚——嗒。三短一长。
就在那最后一声长音落下的瞬间,我怀中的怀表猛地一震,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胶片残片的位置传来,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。
那热度像是从记忆深处涌出的火焰,烧穿了现实的壁垒。
与此同时,验货间内,那颗“心脏”猛然苏醒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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