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声钟鸣的余音,像一柄沉重的铁锤,砸碎了厂区里最后一点光。
世界在我眼前轰然坍塌,坠入一片纯粹的、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。
恐慌像冰冷的海水,瞬间没过我的口鼻,但我没有冲向那扇代表逃生的第三扇门。
求生的本能尖叫着,理智却用一把更锋利的刀,割断了那根名为“逃跑”的神经。
我反身退回屋内,身体的记忆远比大脑更快。
黑暗中,我摸索到墙角的紫外线灯,指尖触到金属外壳时,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腹爬上来,像是碰到了埋在冻土里的尸骨。
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电路板烧焦的苦味,混着铁锈与潮湿混凝土的腥气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锈蚀的铁屑。
我的动作却精准得像手术刀——拧开外壳,拆下镇流器,那块被我事先改装过的“钟响按钮”模块,被我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冷静接入了电路回路。
我能听见自己指甲刮过铜线的细微嘶响,还有远处通风管道里风流穿行的低鸣,像有人在墙后窃窃私语。
我不需要它再遵循七分钟的死亡节律,我要它听我的。
手动触发,三次短鸣。
这是我和顾昭亭约定的“安全”信号,但今晚,它将成为老K的催命符。
每一次钟响,都将是他自以为是的胜利号角,是他以为“容器觉醒”进程在顺利推进的铁证。
我将那枚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录音笔从口袋里捏出来,塞进衣领的夹层,让它紧贴着我的皮肤。
我能感觉到它微凉的金属质感,边缘轻微硌着锁骨下方的软肉,像一枚勋章,也像一块墓碑。
我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,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说:“现在,轮到你听见我的光了。”
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,是顾昭亭。
屏幕没有亮起,只有这一下触感,像一只蚂蚁在掌心爬过,证明我们之间的联系并未被黑暗切断。
我不用看也知道内容:“目标已进入七层,等你信号。”
我没有立刻回应,而是将思绪强行拉回到几分钟前,在黑暗降临之前,我所看到的一切。
那时,我正潜伏在工厂后巷,紧贴着那片散发着铁锈和腐败气息的藏尸区通风口。
冰冷的铁网硌着我的脸颊,每一次呼吸都在金属表面凝成薄雾,又迅速被夜风吸走。
李聋子给我的那台旧示波器探头被我小心翼翼地从缝隙中探入。
世界在小小的荧光屏上化作一条条波动的曲线,寂静无声,却暗流汹涌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我的耐心像被拉到极限的蛛丝,直到第七分钟,那条平直的基线猛地向上跳动,形成一阵规律而微弱的电磁脉冲。
就是它,紫外线灯管启动前的预热信号!
我死死屏住呼吸,将眼睛凑近铁网的缝隙,视野被切割成无数细小的菱形。
在那片幽暗的地下空间里,老K的身影显得格外清晰。
他像个最虔诚的信徒,跪在那个盛满培养液的水槽前,双手神经质地颤抖着,轻柔地、迷恋地抚摸着那具沉睡在幽蓝色液体中的女性模型的脸颊。
他的动作充满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深情,指尖划过她苍白的唇线时,我甚至听见了皮肤与皮肤之间极其轻微的摩擦声,像蛇蜕皮。
“第七声……终于响了。”他的声音透过通风管道传来,沙哑,干涩,却压抑不住那份狂热的喜悦。
他话音刚落,便从怀中摸出一个遥控器,狠狠按下。
水槽底部瞬间亮起一片幽蓝的冷光,光线穿透液体,将那具“模型”的每一寸肌肤都照得惨白而透明。
那光不像是照明,更像某种邪恶仪式的开端,冰冷、诡异,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冻结。
就在那片幽蓝亮起的瞬间,我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某种不属于机械、不属于程序的异样,像一根针,狠狠刺入我的视觉神经。
那具被我认为早已死亡的“尸体”,她的胸腔,极其轻微地、几乎无法察觉地起伏了一下。
不是水流扰动,不是气泵做功,那是呼吸。
是活生生的人类肺部扩张,再收缩,一个完整而真实的呼吸周期!
我能听见自己耳膜内血液奔涌的轰鸣,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麻,仿佛电流正从脊椎一路窜向大脑。
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,随即被海量的信息洪流淹没。
金手指在这一刻疯狂运转,记忆库中的一个细节被强行调取、放大——就在不久前,老K用棉布擦拭我脸颊时,那块干爽的棉布曾有那么一小片区域,短暂地被润湿了。
当时我以为是水槽里的液体,现在我才明白,那是我的呼吸带出的水汽!
我不是第一个,我也不是唯一一个。
这些人,这些被当做“活体模型”的女孩,她们根本没有真正死亡!
老K,或者说他背后的人,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技术,结合紫外线和特定频率的声波,将她们诱导进一种类似深度冬眠的假死状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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