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壁的青苔滑腻冰冷,每一次借力下探,指尖便在湿滑的苔藓上打滑,像触碰到一具被地下水浸泡多年的骸骨,腐朽中渗出刺骨寒意。
指尖传来细微的黏滞感,仿佛那青苔正贪婪地吮吸着我掌心的温度。
废弃矿道的气息从下方涌上来,带着铁锈的腥涩与死水的霉腐,混杂着某种动物尸体腐烂后特有的甜腻臭味,钻进我的鼻腔,黏附在喉咙深处,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一口陈年的淤泥。
肩胛骨上,那枚追踪器如同一块被烧红的烙铁,持续灼烧着我的神经,每一次心跳都让那痛感在皮下炸开一圈涟漪,提醒我每分每秒都暴露在组织的监控之下。
金属的灼热感甚至穿透了衣物,在皮肤上留下一圈圈焦黑的记忆。
但我顾不上这些,我必须找到顾昭亭。
黑暗吞噬了所有光线,我只能依靠另一种“视觉”——痛觉。
我稳住身形,停在湿滑的岩壁上,闭上双眼。
指尖仍能感受到岩壁渗出的冷汗般的水珠,顺着掌纹滑落。
每走十步,我就重复一次这个动作。
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,也是我与顾昭亭之间最后的纽带。
在他的痛觉被屏蔽之前,我强行与他建立了“痛觉转译”的链接——一种将他人痛觉转化为我意识中可感知的色彩与形态的异能。
此刻,我正通过“读取”他身体的痛苦,来定位他的方位。
那团熟悉的,尖锐的深红色在我意识的画布上清晰可见,像一颗在黑暗中搏动的心脏,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细微的撕裂声,仿佛在耳膜内侧低语。
它在我的左前方,稳定而持续,没有减弱的迹象。
他还活着。
这个念头给了我无穷的力量。
我睁开眼,辨认着方向,继续在崎岖的矿道中摸索前行。
脚底踩在碎石与铁锈残片上,发出细微的“咔嚓”声,每一步都像在踩碎某种沉睡的骨骼。
一百步,一百五十步,两百步……
就在我准备进行第二十一次“读痛”时,我脑海中的那片深红色,那团灼热的、代表着顾昭亭生命体征的痛色,毫无征兆地……断裂了。
它不是缓缓消散,而是像被一把无形的剪刀瞬间剪断,彻底从我的感知中消失。
我的心跳骤然一停,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上头顶,头皮一阵阵发麻,仿佛有无数细针在颅骨内侧游走。
他出事了?
不,不对。
这种感觉更像是信号被强行屏蔽了——就像有人突然切断了我与痛觉世界的连接。
他们发现了我对他的追踪,或者,他进入了一个能隔绝一切信号的区域。
恐慌只持续了三秒,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既然无法“看”到他,我就只能用另一种方法。
我将耳朵贴在冰冷的岩壁上,岩石的寒意瞬间渗入耳廓,仿佛整条矿道都在低语。
伸出右手,用指节按照记忆中那份加密“血谱图”的节奏,轻轻敲击。
“咚……咚咚咚咚咚咚咚……咚咚咚……咚。”
七、三、一。
这是我们之间最原始的暗号,源自我们被囚禁时,隔着墙壁确认彼此安危的敲击声。
每一次敲击,都像在唤醒一段被锁死的记忆。
时间在死寂的矿道里被无限拉长。
一分钟,两分钟……我的心跳声在耳中擂鼓,每一次敲击都像是砸在自己的心上,震得指尖发麻。
就在我几乎要绝望时,从矿道深处,隐约传来了一阵微弱至极的回响。
“叩……叩叩叩叩叩叩叩……叩叩叩……叩。”
同样是“7 - 3 - 1”的节奏!
不是回声,是回应!
他用石头,或者别的什么东西,在回应我!
眼泪瞬间冲出眼眶,混合着井下的污泥,划过我的脸颊,留下灼热的沟壑。
他还活着,他知道我来了。
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,加快了脚步。
越往前走,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重,还夹杂着一股消毒水和某种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,像医院太平间的呼吸,冰冷而机械。
前方出现了一个通风口的铁栅栏,微弱的光线和一阵癫狂的诵念声从上方传来。
“以痛为门,以血为钥……以身为舟,以魂为渡……”
是赵婆子的声音,空洞而狂热,每一个音节都像用生锈的铁片刮擦着我的耳膜。
我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攀上通风口,透过锈蚀的栅栏缝隙向上望去。
眼前的景象让我如坠冰窟。
这是一个类似屠宰场和实验室结合体的诡异空间,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不锈钢水槽,表面反射着惨白的灯光,像一具巨大的金属棺材。
刘翠花,那个白天还曾偷偷塞给我半块饼干的女人,此刻正被铁链倒吊在水槽上方。
她的手腕被割开,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入下方,每一滴落下都发出“嗒”的轻响,像某种倒计时的钟摆。
水槽里躺着的,并非空无一物,而是一具……“活体模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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