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迅速将录音笔连接到改装设备上,金手指立刻开始分析那段微弱的录音。
我将数据库里,顾昭亭每一次押送模型时留下的监控录像调取出来,将他的步伐节奏与那段录音进行比对。
金手指的分析界面上,两条声波曲线在不断地重叠、分离。
终于,在一个节点上,它们完美地吻合了。
顾昭亭的左腿有旧伤,每次迈步,都会有一个极其微小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拖步。
而这个拖步,恰好让“三短一长”这个节拍中的第三短拍,延迟了精准的0.4秒。
我死死咬住嘴唇,直到口腔里泛起一股血腥味,铁锈般的咸涩在舌尖蔓延。
老K不是在怀疑流程,他是在怀疑顾昭亭!
他怀疑顾昭亭的身体,这具受过伤的、不再“完美”的身体,本身已经成为了一个移动的、活生生的密码载体!
我必须立刻回去。
我冲出杂货铺,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,脸颊瞬间麻木,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。
偏屋里,烛光摇曳,光影在墙上跳动,如同鬼影幢幢。
苏眠跪在地上,在她母亲刘翠花的遗体前。
她的肩膀在轻轻耸动,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,像一根根细针扎进我的耳膜。
“我妈……我妈临死前,老K来过。”苏眠的声音沙哑,带着一种被掏空了的绝望,“他没有说话,就站在床边,看着我妈。最后,他伸出手,摸了摸我妈的脸……我看见,他哭了。”
我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。
金手指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,自动调取了苏眠此刻说话语调中的微颤频率,并将它与数据库中,那段胶卷里“林氏女教师”临终前的呼吸曲线,进行了比对。
两条曲线,一条代表着活人的悲伤,一条代表着将死者的喘息,在我的视网膜上,以一种诡异的方式,缓缓重合。
我懂了。
老K那近乎偏执的、对“静止完美”的追求,源于某个已经逝去的人。
一个对他而言,比生命更重要的人。
而这里所有的模型,刘翠花、林氏女教师,甚至小满……她们,全都是那个人的替身。
我从指尖上剥下一层薄如蝉翼的硅胶。
那是我用来伪装指纹的工具,上面用特制的药水,刻写着我之前理解的摩斯点阵。
现在,它错了。
我拿出随身携带的细针,蘸着特殊的显影液,在上面重新刻写。
每一次落针,都像在切割神经,指尖传来细微的灼痛。
每一个点,每一个划,都像刻在我的心上。
“第七柜,开锁需双频共振——心跳68 + 节拍3-1-3-1-停-2-2”。
这是一个赌博。
我赌老K对“她”的执念,已经深入骨髓,甚至将“她”的生理记忆,写入了那个冰冷系统的最底层。
我赌他无法抗拒,一个融合了“她”的心跳和另一个替身“缺陷”节拍的、独一无二的指令。
夜色中,我找到了顾昭亭。
在院墙下那个只有我们知道的暗格里,我将卷成细卷的硅胶手指,塞进了一辆破旧玩具车的马达空腔里,交给了他。
他接过时,动作有些僵硬。
宽大的袖口不经意间滑落,半张烧焦的照片边缘露了出来。
照片上,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,正对着镜头笑。
她的眉眼,竟与小满有七分相似。
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,声音比夜色还要冷:“别靠他太近,他认得出‘她’的味道。”
味道?
我怔住了。
他没有解释,转身准备离开。
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,我清楚地看到,他的左肩,以一个极小的幅度,不自然地轻颤了两下。
一下,又一下。
这是我们新约定的暗号。
意思是:“他已在监视你”。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。
与此同时,在钟楼的最高处,监控室里亮如白昼。
老K靠在椅背上,正回放着今天验货时的所有录像。
画面一帧一帧地闪过,最终,他抬起手,按下了暂停。
屏幕上定格的,是顾昭亭将模型扶上操作台的瞬间。
老K的手指,缓缓地,指向了顾昭亭扶着模型肩膀的那只手,他的手势,有一个微不可查的停顿。
“阿九,”他头也不回,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,“把三年前,所有押送记录的原始录像,全部调出来。”
窗外,起了风。
乌云正从天际线的尽头,以一种吞噬一切的姿态,缓缓聚集。
空气变得潮湿而压抑,第一滴雨水,终于砸在了窗玻璃上,然后是第二滴,第三滴……很快,就连成了一片模糊的水幕。
一场暴雨,即将来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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