阁楼里的空气粘稠得像未干的血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铁锈,肺叶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,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
霉斑在墙角蔓延,如同缓慢爬行的蛛网,触目惊心。
我坐在唯一的木凳上,木刺扎进掌心,带来一丝钝痛,却让我保持清醒——眼前是孙会计用性命换来的录像。
每一帧画面都在我的视网膜上灼烧,金手指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回响,将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无情地放大。
“目标:老K。行为:第九次眨眼。触发帧数:87。”
画面定格。
老K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,右眼皮细微地抽搐、闭合。
就是这一瞬。
金手指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刷过我的意识:“同步检测到全场呼吸暂停,延迟0.08毫秒。烛火核心温度骤降,焰心摇曳幅度增大17%,延迟0.11毫秒。在场三十四名成员瞳孔平均扩张率3.2%,延迟0.19毫秒。”
一连串的数字指向一个令人窒息的结论。
从老K眨眼到所有人陷入幻觉,有一个短暂的“窗口期”,精确到0.4秒。
我的心跳撞击着胸腔,像被困在铁笼中的野兽,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耳膜嗡鸣。
0.4秒,对于人类的反应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但对于某种预设好的程序,却绰绰有余。
我猛地想起小石头在逃离时,耳边那段若有若无的高频笑声——尖锐、扭曲,像玻璃在神经上刮擦,持续不断,却又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。
一段音频,一段足以劫持所有人感官的高频信号,刚好可以在这0.4秒内完成植入。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,从口袋里取出那支微型录音笔。
小石头的体温还残留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,指尖触到那一点微弱的暖意,像握住了某种未断的羁绊。
我扯过一卷绝缘胶带,将它一圈圈紧密地缠绕在我那根银簪的内侧。
胶带粗糙的纤维摩擦着金属,发出细微的“沙沙”声,像是某种隐秘的倒计时。
簪子是金属的,可以放大接收范围,而胶带能隔绝不必要的电流干扰。
我调试好自动启动模式,确保只要周围环境音出现特定频率的波动,它就会立刻开始工作。
这根簪子,将是刺破这场盛大谎言的唯一尖刀。
就在我将银簪插回头顶的发髻时,“吱呀”一声,偏屋的门被猛地推开,木轴摩擦的声响像野兽的低吼。
我浑身一僵,几乎是本能地将笔记本电脑合上,掌心渗出冷汗,黏腻地贴在金属外壳上。
顾昭亭站在门口,背着光,像一尊沉默的石像。
他的轮廓被逆光切割得锋利,眼神却沉在阴影里,像两口深井,看不见底。
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虚伪的关切,而是径直向我走来,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跳上,地板发出轻微的呻吟。
他手中攥着一张照片,边缘已经泛黄卷曲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将照片拍在我面前的桌上,动作干脆得近乎粗暴。
照片上,一个年轻得多的老K站在一座殡仪馆门口,黑色的中山装也掩盖不住他眼里的阴鸷。
而他身旁,站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。
她的眉眼弯弯,嘴角含笑,那温柔而坚韧的神情,竟与我有七分相似。
我的呼吸瞬间被夺走了,胸口像被重锤击中,喉咙发紧,连吞咽都变得艰难。
那是我从未见过的,年轻时的母亲。
“这不是命令,”顾昭亭的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过木头,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灼烧的痛感,“是警告。”他俯下身,灼热的呼吸几乎喷在我的脸上,带着烟草与铁锈混合的气息,“你母亲当年主持的‘第九仪式’,那个最初、最完美的仪式,本该由她自己,成为我们最杰出的模型。”
指尖传来一阵钻心的冰凉,仿佛被照片上殡仪馆的寒气浸透,血液都凝固了。
我死死盯着母亲的脸,她身后的“安息堂”三个字像淬毒的烙铁,烫得我眼前发黑,耳边嗡鸣不止。
原来,母亲不是仪式的旁观者,她曾是棋手,却最终变成了棋盘上的一颗弃子。
我缓缓抬起手,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颤,指甲掐进掌心,疼痛让我清醒。
但我没有退缩,反而将那张薄薄的照片拿起,小心地塞进床头那个破旧八音盒的夹层里。
那是我唯一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。
我抬起头,直视着顾昭亭错愕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“那她没做完的,我来补上。”
顾昭亭的眼神复杂起来,有惊讶,有怜悯,最终化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,像风掠过枯叶。
他转身离开,没有再多说一个字。
我没有时间沉浸在悲痛里。
母亲留下的谜题,现在有了新的线索。
第二天,我以整理旧账为名,进入了殡仪馆的档案室。
这里阴暗潮湿,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腐烂和福尔马林混合的怪味,刺鼻得让我胃部抽搐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腐朽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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