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顾昭亭!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,包括门后那个准备拦截我的护卫。
黑暗和枪声制造了短暂的权力真空。
“走!”顾昭亭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,压得很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我不再思考,凭借着金手指在断电前一秒构建的记忆地图,拉着小满精准地绕开地上的障碍物,冲向偏门。
那个护卫在黑暗中失去了目标,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,我能听见他掌风划破空气的“呼”声。
我能听到身后传来老K气急败坏的怒吼,以及更多混乱的脚步声,像潮水般涌来,又被黑暗吞没。
当我推开偏门,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,带着露水的湿意和远处枯草的气息,我贪婪地呼吸着,仿佛要将肺里属于那个地狱的空气全部置换掉。
顾昭亭已经在外面接应,他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,我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,脸色苍白得像纸,但他只是迅速地将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披在我俩身上,遮住我们,然后低声说:“跟我来,车在那边。”
我们几乎是贴着殡仪馆的墙根在阴影里穿行。
我能感觉到砖墙的粗糙触感擦过手臂,夜风在耳畔低语。
我紧紧攥着小满的手,她一言不发,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,任由我拖着她跑。
她的沉默比任何哭闹都更让我心惊。
终于,我们上了一辆停在偏僻角落的破旧面包车。
顾昭亭发动车子,没有开车灯,熟练地在黑暗中驶离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车厢里一片死寂,只有我和顾昭亭粗重的喘息声,还有轮胎碾过碎石的“沙沙”声。
我转头看向小满,借着偶尔划过车窗的微弱路灯光,我看到她依然睁着眼,望着车顶,嘴里又开始无声地念叨着什么。
我凑近了些,努力分辨她的唇语。
这一次,不再是那句“她们在哭”。
她在说:“第九座钟……不该响……”
第九座钟?
什么意思?
仪式里没有钟,只有九根蜡烛。
为什么是第九座?
我忽然想起老K那第九次没有完全闭合的眨眼,想起我藏在第九根蜡烛残芯里的录音笔。
九,这个数字反复出现,绝非偶然。
“她怎么样了?”顾昭亭一边开车,一边瞥了后视镜一眼。
“不太好。”我老实回答,心脏沉甸甸的,“她好像……真的‘看见’了什么。”
顾昭亭沉默了片刻,说:“老K唤醒的,可能不是简单的‘前世记忆’。组织内部有个传说,关于最初的九个‘高共情者’。他们不是被‘入库’,而是自愿成为了某种……守门人。小满是第九个容器,要唤醒的,自然是第九魂。”
守门人?守护什么?又是谁的门?
我的大脑飞速运转,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串联起来。
母亲的笑,高共情者,第九魂,第九座钟……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脑中若隐若现。
母亲当年的行为,或许和我一样,也是想中断仪式,但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样,在无意中……打开了什么不该打开的东西?
车辆在城市边缘一栋不起眼的旧居民楼下停稳。
这是顾昭亭准备的安全屋。
他把钥匙递给我:“我得去处理掉一些痕迹,天亮前不要出门,任何人都不要联系。这里有食物和水。”他看了一眼后座上如同雕塑般的小满,眼神复杂,“照顾好她。也……照顾好你自己。”
说完,他便重新发动车子,消失在夜色中。
我带着小满上了楼。
房间很简陋,但很干净。
我把她安置在床上,她依然睁着眼睛,一动不动。
我给她盖上被子,试着和她说话,她毫无反应。
我在她床边坐了一整夜,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仪式上的每一个细节,分析着顾昭亭和老K说的每一句话。
天色将明未明之际,一种强烈的直觉攫住了我。
第九魂,第九座钟,这些谜团的答案,或许并不在那些复杂的组织机密里,而藏在最寻常、最古老的地方。
家族的传承,血脉的记忆。
我母亲是“高共情者”,我也是,那么……我的姥姥呢?
那个在我童年记忆里,总是坐在院子里,一边哼着古怪的歌谣,一边用枯瘦的手指掐算着什么的老人。
母亲去世后,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,我们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。
但我记得,母亲日记里偶尔会提到,她的一些困惑,最终都是从姥姥那里得到了模糊的解答。
一个念头在我心中疯狂滋长。
天光大亮时,小满终于沉沉睡去,呼吸平稳,只是眉头依旧紧锁。
我看着她苍白的脸,心中做出了决定。
有些门,必须去敲开。
有些秘密,必须被揭晓。
我悄悄地离开了安全屋,清晨的寒气让我打了个哆嗦,却也让我的头脑愈发清醒。
我来到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老街,站在那扇斑驳的木门前。
这是姥姥的家。
我伸出手,却迟迟没有叩响门环。
我就这样站在门口,站了足足两分钟。
风吹过老旧的屋檐,发出的呜咽声,像极了遥远记忆里的钟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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