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脚步声,踏在湿滑的蜡泊上,却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杂音。
每一步的间隔、落地的力度,都像用精密仪器测量过一样。
我的金手指在刹那间分析出这组数据——步频每分钟七十五次,足弓压力分布均匀,显示出极强的核心控制力。
这不是普通人的行走,这是特种部队在未知环境下的潜行。
顾昭亭的身影从黑暗的拐角处浮现,像一尊从阴影中凿出的雕像。
他没有被火光熄灭后的骤然黑暗所影响,那双眼睛在微弱的月光下,反射出狼一样的幽光,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,精准捕捉着每一寸明暗交界。
他的视线没有第一时间落在我身上,而是闪电般扫过整个石室——从墙角歪斜倾倒的铜烛台,残蜡如凝固的泪痕般垂落;到石壁上尚未干涸的血字,暗红的笔画边缘正缓缓渗入石缝,散发出铁锈与腥甜交织的气味;最后,才像两枚冰冷的探针,钉在我握着刀的手上。
指尖因紧握而泛白,刀柄的冷意透过袖口刺入皮肤,仿佛一根冰针扎进神经末梢。
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,只是用一种低沉到几乎没有起伏的语调开口:“林晚照?”
他的声音穿透了血腥与蜡油混合的空气,带着一种奇特的镇定效果,像一块厚重的黑绒布缓缓覆盖在躁动的鼓面上。
我能感觉到,我因为与老K对峙而绷紧到极限的神经,在这声呼唤下,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,肩胛骨之间的肌肉悄然卸去几分张力。
但我没有放下刀,只是将刀尖从咽喉处移开,垂向地面。
这是一个信号,表示我没有敌意,但依然保留着自卫的能力。
“我还以为你会先问,墙上写的是什么。”我开口,声音比想象中更沙哑,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,每一次吞咽都牵动左颊伤口的刺痛——那痛感如节拍器般精准,一下一下敲击着太阳穴。
顾昭亭的目光终于移向那面石壁。
当他看清那个由我的血写就的“K,你偷不走灵魂”时,他的身体有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,呼吸在那一瞬几乎停滞。
我看见他裸露在外的右手臂上,肌肉瞬间收紧,青筋如地下的根系般暴起,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泽;他左手的指节无意识地叩击了一下大腿外侧,那是战术人员压抑情绪时的习惯动作。
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,像是要吞咽什么,却什么也咽不下去,喉部肌肉微微震颤,仿佛体内有某种无形的电流正在穿行。
“我看不懂书法。”他诚实地回答,视线却黏在那血字上,仿佛那不是字,而是一个正在旋转的催眠漩涡,“但我感觉到了……一种噪音。很吵。”
那声音像是从颅骨内部响起,尖锐而持续,像无数根细针在耳道深处搅动,又像旧式收音机在频段切换时的刺耳啸叫。
噪音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陈医生监测到的神经同步震荡,在顾昭亭的主观感受里,竟然是噪音。
老K所谓的“静默”,或许就是一种用特定频率覆盖、压制这种“噪音”的技术。
而我刚才那融合了三种笔迹的“第四种节奏”,像一个全新的、未知的广播频率,强行挤进了他被“静默”许久的大脑频道。
“他走了?”顾昭亭终于把视线从墙上撕下来,重新聚焦于我。
他指的是老K。
“暂时。”我回答,同时捕捉到他问话时的一个细节——他的左手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,食指与中指轻轻摩擦,频率是每秒三次,指腹在掌心留下细微的摩擦声,如同秒针滴答,那是他在确认武器握持状态的本能反应。
“在你来之前,通风系统有过三次短促、一次长促的脉冲信号。”他忽然说道,眼睛死死盯着我,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审问,“是紧急撤离信号。陈医生发出的。”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原来如此。
陈医生不仅发现了神经共鸣的秘密,还用他们之间的方式,向顾昭亭发出了警告和召唤。
他不是无意中闯入,而是接到指令前来。
这瞬间改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。
我们不再是偶然相遇的陌生人,而是被同一只看不见的手,推到了棋盘的同一侧。
“他发现了‘静默体’的真相。”我言简意赅,没有时间详细解释,“那不是一种书法风格,是一种神经指令。老K用它来‘格式化’像你这样的人。而我……好像不小心找到了反制它的方法。”
我说着,抬起仍在微微震颤的右手。
金手指的奇异触感尚未完全消退,指尖仿佛仍残留着母亲笔锋的温软、顾昭亭契约的金属冷感、老K笔势的压迫力,三者交融后生成一种全新的感知——像是神经末梢被镀上了一层液态银,既能读取信息,也能写入信息。
顾昭亭的目光落在我的右手上,眼神复杂,眉峰微蹙,眼角的细纹因凝神而加深,嘴唇紧抿成一条线,仿佛在评估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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