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泥墙的阴影是最好的伪装,冰冷,坚硬,像一块沉默的铁幕,将我与走廊上巡逻守卫的脚步声隔开。
指尖触到墙面,粗糙的颗粒感刺入皮肤,带着久未通风的寒意。
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灰尘混合的腥涩气味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陈年的沉默。
远处管道滴水的“嗒、嗒”声在耳膜上敲击,节奏缓慢而执拗,如同倒计时。
我蜷缩在封存室外的监控盲区,这里是管道与墙壁夹出的死角,连影子都蜷缩成一团。
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两小时,每一秒都像砂砾一样在我的神经上缓慢摩擦,发出只有我能听见的刺耳嘶鸣。
我的金手指,那个寄生在我脑海里的幽灵,正在无声地工作。
它不需要指令,就能自动捕捉到我的焦虑,开始疯狂调取数据库。
眼前,透明的数据流瀑布般刷过,冷光映在瞳孔上,像极地冰川下的暗流。
过去五次仪式的影像被拆解成一帧帧的画面,在视网膜上高速回放:金属门开启的吱呀声刺入耳道,引导员顾昭亭不变的侧脸在光影中切割出棱角,冰柜里逸散出的白色寒气贴着地面蜿蜒流动,带着刺骨的凉意,以及老K那双永远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——幽深,不动,像两口枯井。
一切都和模板一样精准、重复、毫无生气。
直到一个微小的细节被金手指用红框标出,像一滴突兀的血溅在雪白的墙上。
顾昭亭每次进入封存室前,都会有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。
他的右手会抬起,用指关节在冰冷的金属门框右侧,不轻不重地敲击三下。
一次,两次,三次。
不多不少,像节拍器一样精准,那是他给自己设定的心理程序,用以开启一项冰冷而残酷的工作。
过去五次的影像里,每一次都是如此。
但昨夜,他从档案室取走003号材料的交接记录时,那个动作变了。
我的金手指调出了昨夜凌晨的监控录像,画面有些模糊,泛着青灰色的噪点,但他抬手的动作清晰可见。
一次,两次,三次……然后,是第四下。
第四声敲击轻得像个错觉,几乎被走廊穿堂而过的风声淹没,但我的金手指捕捉到了那零点几秒的肌肉收缩和骨骼撞击声——“咔”,细微如针尖划过玻璃。
异常。
这个词在我脑中炸开,心脏猛地一沉,像坠入冰窟。
对于顾昭亭这种将自己活成精密仪器的人来说,任何偏离常规的动作,都等同于失控的前兆。
我立刻命令金手指,将分析范围扩大,回溯他最近七天的全部行为模式。
数据流开始加速,一条条分析结论浮现在我眼前,像雪崩般倾泻而下。
他有一个从不离身的军牌,藏在制服领口下。
过去,他只会在极度疲惫时无意识地摩挲它,频率约为每日三次。
数据报告显示,这个数字在七天内,从3次,飙升到了17次。
他以为没人注意,但在我的金手指面前,一切无所遁形。
更致命的证据来自他的右眼。
顾昭亭有一种压抑情绪的独特方式,当强烈的情绪即将冲破理智防线时,他的右眼会以极高的频率连续眨动十一下,然后在第十二下强行中止,用一次缓慢而沉重的闭眼来完成压制。
这“第十二次的闪动”是他最后的闸门。
而最近的影像资料显示,他的右眼眨眼频率出现了新的模式——“第十二次”的微闪。
那是在第十一次眨眼后,眼睑极轻微地、不受控制地颤动一下,像是闸门已经出现裂痕,情绪的洪流随时会冲垮堤坝。
那是他试图压抑情绪,却最终失败的证据。
失控……他快要失控了。
我猛地站起身,后背撞在冰冷的管道上,发出一声闷响,金属的震颤顺着脊椎爬上来。
顾不得疼痛,我快步走向会计室。
走廊的灯光惨白,像医院停尸间的照明,将我的影子拖得很长,扭曲地贴在墙上,仿佛另一个正在追赶我的我。
风从通风口灌入,带着旧纸与消毒水的混合气味,拂过耳际时发出低语般的呜咽。
孙会计正戴着老花镜,对着一堆账目愁眉不展,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,像枯叶摩擦地面。
他听到我的脚步声,抬起头,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疲惫,眼白泛着血丝。
我没有寒暄,直接俯身,将声音压到最低,气息几乎贴着他的耳朵:“孙叔,如果引导员在仪式中出错,会怎么样?”
他的身体瞬间僵住,握着笔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,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。
他摘下眼镜,揉了揉干涩的眼睛,脸色比走廊的灯光还要惨白。
“出错?”他喃喃自语,像在咀嚼一个禁忌的词汇,“老K会当场‘转化’他。”
“转化?”
“用他……用他做成新的模型。”孙会计的声音抖得厉害,喉结上下滑动,“你知道的,那些冰柜里……总需要新的材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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