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粒混着寒风,像细小的刀片刮过我的脸颊,刺得皮肤生疼,每一阵风都裹挟着冰碴,钻进领口,在脖颈处留下针扎般的寒意。
耳边是呼啸不止的风声,如同无数亡魂在低语,又似远处山林深处传来某种不可名状的召唤。
我死死盯着那串通往山林深处的脚印,它们在茫茫雪原上,像一道丑陋的疤痕,嘲笑着我们刚刚自以为是的胜利。
脚印边缘已被新雪微微覆盖,却依旧清晰可辨,每一步都深陷雪中,仿佛负着重物前行,又像刻意放缓节奏,留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去“发现”。
那不是撤退的脚印,更像是某种仪式的开始,目的地,就是组织真正的“静默堂”。
顾昭亭将水壶硬塞进我手里,壶身冰冷,金属的寒意透过掌心直抵骨髓,像他此刻的声音:“想什么?他们已经走了。”
我没有接话,只是把视线从远处的脚印,缓缓移回他身上。
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水壶表面的划痕,粗糙的触感让我稍稍清醒。
我的金手指正在疯狂回放着刚才每一个细节,像一台超高速的摄像机,将白大褂每一个微表情,每一次肌肉的抽搐都放大到极限。
我甚至能“听见”那段记忆里按键的轻响——短促、清脆,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节奏:短-长-短。
在组织的通讯密语里,它代表着一个字母,一个代号——“R”。
“R”在模型社的语境里,只有一个意思:Received。
收到。
他们不是在传递老K没死的消息,他们是在回复某个早已发出的指令。
而这个指令,显然来自一个比他们,甚至比老K地位更高的地方。
“我们被耍了。”我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,喉咙干涩发紧,每吐一个字都像在撕裂声带,“从他们踏进殡仪馆的那一刻起,我们就落入了圈套。验尸是假,确认我们的位置是真。他们不是来验证老K的死亡,是来确认我们这些‘变量’是否已经就位。”
顾昭亭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,他顺着我的视线望向那串脚印,眼神锐利如鹰:“你的意思是,周麻子的死,火化炉的戏码,全都是引我们出来的诱饵?”
“不只。”我摇了摇头,脑海里那张被血浸透的“静默令”挥之不去。
指尖仿佛还能触到那张纸的潮湿与黏腻,鼻腔里似乎又浮起铁锈般的血腥味。
老K崩溃的笔迹,像一个无声的尖叫。
组织高层早就知道老K失控了,他们任由老K签下那张错误的指令,任由周麻子被处决,就是为了启动一个更庞大的清洗计划。
他们要找的,不是老K,而是和老K一样,开始对组织产生怀疑的所有人。
我们以为自己在利用系统的漏洞,殊不知,我们正踩在漏洞本身——一个被精心设计好的陷阱里。
“回李聋子那儿。”我当机立断,拉着顾昭亭快步离开这个死亡舞台。
每多待一秒,我们暴露的风险就增加一分。
冷风灌进我的喉咙,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,我仿佛能闻到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、属于“清道夫”的血腥味——那是铁锈、焦油与腐烂皮肉混合的气息,像某种古老诅咒的余烬。
回到李聋子那间堆满废旧电子元件的地下室,一股焊锡和灰尘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,呛得我鼻腔发痒。
潮湿的水泥墙角渗着水珠,滴落在铁皮桶上,发出单调的“嗒、嗒”声。
头顶的灯泡忽明忽暗,投下摇曳的影子,像某种潜伏的生物在呼吸。
暖气管道传来低沉的嗡鸣,与设备运行的电流声交织成一片压抑的背景音。
李聋子正对着一排闪烁的屏幕,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,他那只完好的耳朵上戴着巨大的监听耳机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
他没有问我们结果如何,只是指了指主屏幕上的一行红色警告。
“外部网络有扫描请求,频率很高,IP地址一直在跳,是军用级别的伪装。”李聋子的声音永远那么平直,听不出情绪,“我切断了殡仪馆系统的所有对外连接,但他们像疯狗一样在找入口。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这印证了我的猜测。
他们根本不信那撮骨灰,也不信那段录像。
他们信的,是活生生的数据流。
只要我们还在用电子设备,只要我们还在呼吸,在他们眼里,就是数据库里一个闪烁的“1”。
“他们要找的不是老K的死亡证明,是我们的活动痕迹。”顾昭亭走到一台监控分屏前,上面显示着小镇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。
他指着镇口的方向:“那串脚印,是故意留给我们的。他们在引诱我们去‘静默堂’。”
“没错,那是阳谋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空气里焊锡的苦味刺激着鼻腔,让我头脑清醒,“他们知道我们破解了周麻子的社员卡,知道我们发现了‘呼吸状态’的秘密。所以他们反其道而行之,用一个不存在的‘静默堂’作为终点,等我们自投罗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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