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疆的军报,如雪片般连日飞抵京城,每一封都带着血与火的焦灼。镇国侯府书房内,萧景珩将最新一封军报摊开在案上,墨迹未干的字迹里,满是前线的惨烈与急迫。军报由主将李敢亲笔所书,字里行间透着鏖战的疲惫:“朔城外三日三战,匈奴铁骑如潮水般轮番猛攻,我军依托城防拼死抵挡,虽斩杀敌骑两千余,然自身伤亡亦达千数。匈奴主力已齐聚城下,兵力逾五万,弓劲马疾,攻势愈发凶猛。城中箭矢仅余三成,伤药耗尽,将士多带伤作战,朔州城危在旦夕,望朝廷速发粮草军械,迟则恐有倾覆之险!”
萧景珩指尖抚过 “倾覆之险” 四字,指腹传来宣纸的粗糙质感,心中沉甸甸的如压巨石。北疆战事吃紧,他身为督运粮草、参赞军机的参军,肩上扛着的是数十万将士的性命。连日来,他几乎不眠不休,穿梭于户部、工部、兵部之间,统筹调度粮草、军械、药品,可这看似简单的后勤事务,实则盘根错节,牵扯着各方利益,阻力重重。
皇帝虽明面上全力支持,赐下 “便宜行事” 的令牌,可底下具体办事的官员中,不少人或是赵党余孽,或是与赵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明里暗里地阳奉阴违、推诿扯皮。粮草征集时,州府官员以 “地方歉收” 为由拖延上缴;军械打造时,工匠被无故抽调,物料供应断断续续;就连药品采买,也屡屡出现以次充好的情况。萧景珩深知,这些并非偶然,而是赵党在背后作祟,妄图通过拖垮前线军需,来动摇他的地位,进而影响整个战局。
这日巳时,户部衙署内气氛凝重。几扇雕花窗棂紧闭,隔绝了外面的春光,屋内只燃着几支蜡烛,光线昏暗,映照着案上堆积如山的账册与文书。萧景珩身着藏青色锦袍,腰间束着玉带,正与三位户部郎中俯身核算账目,眉头始终紧蹙。
“这批伤药,需优先拨付给朔州前线,李将军在军报中特意提及,将士们伤口感染严重,急需金疮药与止血散。” 萧景珩指尖点在账册上,声音低沉而清晰,“箭矢方面,朔州城内存量不足,兵仗局今日需交付五万支雕翎箭,务必确认数目与质量,不得有任何差池。”
左侧一位须发花白的王郎中躬身应道:“侯爷放心,账目已核对三遍,伤药数目无误,只待兵仗局箭矢交付,便可一同装车启运。”
话音刚落,衙署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官员略显慌乱的呼喊:“启禀侯爷!急事禀报!”
萧景珩抬眼望去,只见一名身着工部主事官服的中年男子快步闯入,他面色苍白,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,官帽歪斜,袍角沾着尘土,显然是一路急奔而来。
“何事惊慌?” 萧景珩神色一沉,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。
那主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声音带着颤抖:“启禀侯爷,兵仗局那边…… 出了岔子!原定今日交付的五万支雕翎箭,方才验看时发现,竟有近三成箭杆带有裂纹,箭头锻造也火候不足,质地松脆,恐难合用啊!”
“什么?” 萧景珩猛地放下手中的账册,站起身来,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,“兵仗局大使何在?这批军械乃是半月前便已严令赶制,关乎前线将士生死,何以出现如此纰漏?”
主事吓得连连磕头,额角撞在青石板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:“大使…… 大使称,近来铁料、木材供应不畅,不少熟练工匠被临时抽调至其他工坊,工期紧张,故而…… 故而延误了时日,质量也难免有些参差……”
“参差?” 萧景珩冷哼一声,声音冷得像冰,“前线将士正用血肉之躯抵挡匈奴铁骑,箭矢是他们保命的利器,你竟告诉我质量‘参差’?供应不畅?工匠被调?我看是有人胆大包天,从中作梗!”
他目光锐利如刀,扫过那主事惶恐的面容:“立刻备轿,随我去兵仗局!”
片刻后,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地驶出户部衙署,直奔皇城西南角的兵仗局。萧景珩的八抬大轿在前,两侧簇拥着数十名黑衣劲卒,皆是展鹏麾下的精锐,气势凛然,沿途官员百姓纷纷避让。
兵仗局大院平日里虽不算清净,却也井然有序,今日却透着一股异样的混乱。远远便看到院中堆放着不少木材、铁料,几名工匠懒散地坐在墙角,手中摆弄着工具,毫无赶工的紧迫感。听到轿辇的动静,兵仗局的官员们才慌忙从各自的房中跑出,为首的是一位身材肥胖、面容圆胖的官员,正是兵仗局大使周元。他一身官服穿得歪歪扭扭,脸上堆满谄媚而惶恐的笑容,快步迎了上来。
“侯爷大驾光临,下官有失远迎,恕罪恕罪!” 周元躬身行礼,肥胖的身躯几乎弯成了虾米。
萧景珩并未下轿,只掀开车帘,目光冰冷地扫过他:“周大使,本官奉旨来验看今日交付的箭矢,不必多礼,前头带路。”
周元脸上的笑容一僵,眼神闪过一丝慌乱,却不敢违抗,只得讪讪地应道:“是是是,侯爷请随我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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