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危山带来的精神污染如同附骨之疽,即便已远离那座诡山,耳畔仍残留着万千风孔啼哭的嗡鸣余响,时不时撩拨着紧绷的神经,提醒着那段深入魂魄的恐怖。母蛊雕那滴凝结着无尽悲悯与守护的泪珠,最终并未诉诸武力,而是在一场充满无言张力、近乎神圣的对峙后,由那通灵母兽主动将一颗已然风干、色泽转为温润琥珀色的泪囊推至苏弥脚边。过程超乎想象,结局匪夷所思,但任务目标【风干的蛊雕泪囊 1/1】终究达成,代价是离去时,背负着那母兽凝视的目光,沉重得让苏弥每一次呼吸都感到滞涩。
团队在一处相对背风的戈壁断崖下找到勉强可容身的浅洞暂作休整。气氛压抑得如同绷紧的弓弦,一触即发。雷烬靠坐在最内侧的岩壁下,大部分时间紧闭双眼,但那条暗金符文流淌的手臂却暴露了他的状态——它不再安静,不时不受控制地轻微震颤,内部传来低沉如困兽咆哮的嗡鸣,散发出的热量甚至让周遭空气都微微扭曲,仿佛在与某种源自血脉深处的、狂暴而陌生的力量进行着凶险的拉锯。陆离则独自坐在洞口附近的一块孤石上,身影几乎融入渐沉的暮色里,他打坐的姿态看似平静,但脸色苍白依旧,周身气息内敛晦涩到近乎虚无,仿佛将所有狐化反噬的痛楚与更深层的波动都死死锁在体内,又像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。
苏弥抱着那日益沉重的箱子,4.23kg的重量像一块冰坨坠在心头。她的目光却无法控制地飘向一直贴身收藏的那枚粗糙玉牌——刻着“忘”字的旋龟甲玉牌,那个小狐女送给疯狐父亲的、承载着悲伤与祈愿的礼物。
鬼使神差地,她将玉牌掏了出来。戈壁夜晚的寒气浸入玉牌,触手微凉,那粗糙的质感摩擦着指尖。然而,一种奇异的、难以言喻的平静感却似有若无地透过皮肤渗入,竟稍稍中和了一些盘踞在脑海深处、来自三危山的魔音杂响,连心口那片因父爱记忆被剥离而产生的空洞钝痛,似乎也被这微凉抚平了一丝。这玉牌,似乎真拥有某种安抚心神、隔绝外界精神污染的微弱效力,如同喧嚣世界中的一个静默点。
她无意识地、反复摩挲着那个歪歪扭扭、每一笔都仿佛刻满挣扎与无奈的“忘”字,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小狐女在清冷月下专注雕刻的稚嫩身影,闪过疯狐癫狂空洞、挂满廉价彩泡的绝望眼神……“忘”,这个字所代表的,究竟是痛苦的终结与解脱,还是连带着所有存在痕迹一同抹去的、另一种形式的终极毁灭?
就在她心神沉浸于这复杂思绪、警惕性降到最低的刹那——
异变陡生!
她怀中的手提箱毫无征兆地猛然剧震!力道之大,险些脱手而出!【4.23kg】的数字疯狂闪烁,变得模糊不清,整个DOS界面瞬间被狂暴涌出的、意义不明的乱码和黑白雪花彻底淹没,发出一连串尖锐刺耳、仿佛系统内核发生致命冲突般的错误警报!铅灰色的金属外壳表面,那些简陋的铆钉和接缝处竟浮现出蛛网般的、焦灼般的细微亮纹!
【警告!检测到超高强度未知信息流冲击!与现有档案库协议严重冲突!】
【错误!规则级干扰!来源判定:未知高维奇物!特性:湮灭/净化/归墟...】
【强制解析模式超频启动!滋滋——数据流过载——风险自担——滋滋——】
几乎是同一时间,仿佛被箱子这突如其来的、充满侵略性的剧烈反应所激怒,她手中那枚一直温吞的“忘”字玉牌骤然爆发出一种极度黯淡却无比纯粹、仿佛能吸收周围一切光线的灰白色光芒!光芒并不耀眼,却带着一种亘古、苍凉、欲将万物归于“空”与“无”的奇异质感,牢牢护持住苏弥周围方寸之地!
玉牌瞬间变得滚烫,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炭,但苏弥却咬紧牙关,奇异地下没有松手。她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成了两股截然相反、沛然莫御力量的战场——一边是箱子狂暴的、贪婪的、想要解析、吞噬、归档一切的冰冷吸力;另一边则是玉牌散发出的、温和却坚韧的、试图抚平、净化、最终将一切纷扰归于此的阻力。
在这两股堪称规则层面力量的激烈对冲与拉扯下,她的视觉、听觉、甚至时空感瞬间被扭曲、撕裂!
眼前的景象骤然切换!戈壁、断崖、同伴……一切熟悉的事物如同退潮般消失!
取而代之的,是一间……彻骨冰冷、充满未来科技感、绝非此世应有的实验室!
景象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,仿佛她的意识被强行投射于此,成为一个无形的旁观者,却又隔着一层冰冷坚硬的透明屏障。惨白得毫无温度的无影灯从天花板投下冰冷的光线,将每一寸空间都照得毫发毕现,却又显得无比冷漠。处处透着绝对精密与洁净的银白色金属墙壁反射着冷光,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臭氧味和低温冷却剂特有的、近乎凝固的清冽气息,闻不到丝毫活物的生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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