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德涯心中暗嗤:就你这般能耐,若是我儿也不敢托付!
面上却道:此事确是老郭不对。那朱重八终究是外人,马秀英又非亲生,岂能将基业相托?
正是!郭天叙拍案而起,父亲当真老糊涂了!放着亲生子不传,偏要将家业拱手让人,侄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。
孙德涯眼珠一转,忽然笑道:贤侄啊,叔父最是明白你的苦处。你父亲确实糊涂,也不想想若让朱重八得了势,会如何对待你这仇人?
那朱重八表面豪爽,实则睚眦必报!
你看他才得势就急着自立门户,借着汉王之势盘踞徐州,何曾将你们父子放在眼里?
若真让他得了兵马地盘,岂会放过你?
叔父说得极是!此獠狼子野心,断不能让他得逞!郭天叙眼中凶光毕露。
经此挑拨,他愈发确信绝不能让朱重八继承父业。
叔父,您说侄儿该如何是好?
郭天叙虽满腹怨愤,却实在愚钝,只得向孙德涯讨教对策。
与虎谋皮,何其荒谬!
孙德涯阴森一笑:天叙贤侄,成大事者岂能优柔寡断?老夫有一计,你且近前。
郭天叙面露喜色,急忙倾身向前。
孙德涯附耳低语。
郭天叙神色变幻莫测,时而欣喜,时而骇然,时而惶恐,时而狰狞......
待孙德涯言毕,他反倒踌躇起来。
孙叔父,他终究是我生父。
孙德涯骤然变色,厉声道:贤侄糊涂!你不过是取回应得之物,机不可失。他虽是你父,可曾视你为子?从未!
否则怎会将基业托付外人?
况且老夫并非要你弑父,不过暂请其颐养天年罢了。
以令尊如今的身子骨,卸下重担静心调养,岂非美事?
是极是极,我是为父亲颐养天年,何错之有?
郭天叙喃喃自语,似在说服自己,面容渐显狠戾之色。
山神庙内。
篝火偶尔迸出火星。
朱慕双目微阖,似已入眠。
席应真手持葫芦,正弯腰洒着硫磺粉驱虫。
小和尚辗转难眠,怔怔望着斑驳的山神像出神。
忽然,朱慕眼帘微启,精芒乍现,瞥向半掩的庙门。
漆黑山道上,一辆马车缓缓驶来。
数名护卫执火把随行。
,前方便是山神庙,可暂歇一宿。车夫是个腰佩 的壮硕汉子。
车帘掀起,露出一张俏脸。
这般漆黑,好生骇人。
少女灵动的眼眸打量着四周。
夜色中的山影幢幢,星月无光。
火把摇曳,映得树影婆娑,草木似要择人而噬。
少女惊惶缩回车内:姐姐,为何非要夜行?柳儿害怕!
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:“柳儿,既然害怕,为何还要往外瞧?再说,有张黑子叔叔他们护着,谁能伤得了我们?”
“ ,我……我怕的不是人,是鬼呀!”
说到“鬼”字时,声音都颤了颤。
“世上哪来的鬼?”
“怎么没有?那朱慕大贼不是自称魔神降世吗?既有魔神,自然有鬼!”
“那不过是谣传罢了。”
“可好些人说,朱慕登基汉王那天,真有真龙现世呢!”
“不过是些障眼法或幻术,骗愚民的手段。”大 的语气满是不屑。
“大 ,山神庙里有火光,怕是有人先占了地方,我去清场。”马车左侧的骑士首领——张黑子策马上前说道。
“等等!”
张黑子正要催马前行,大 那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:
“不必了,人家先来的,只要肯让个位置就好。”
“这……”张黑子有些迟疑。
“黑子叔放心,这次出门除了爹爹,谁也不知道,他们不会是冲我来的。”大 似乎看出他的顾虑,又补了一句。
张黑子暗自苦笑,我的大 啊,你哪知道人心险恶?即便庙里的人不是冲着咱们,可这世上见色起意、见财起意的还少吗?
但他没再多言,只是向同伴递了个眼色,示意他们警惕。
“有人来了!”
山神庙内,席应真直起身,听到了外面的动静。
小和尚猛然回神,两人透过半掩的门缝望去,夜色中马蹄声渐近。
“深更半夜还在赶路,怕不是什么善茬。”席应真低声提醒朱慕。
话音刚落,马车已停在庙前,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出:“大 ,要不是为了躲老爷派来追咱们的人,绕了远路,咱们早到襄阳了,哪用住这破地方!”
张黑子无奈扶额,这小柳儿真是半点江湖经验都没有,一句话就泄露了好些消息——
第一,车里有大户人家的 。
第二,他们要去襄阳。
换作旁人,他早呵斥了,可柳儿不同。
这丫头虽是个丫鬟,但自幼与大 一同长大,情同姐妹,老爷也对她格外疼爱,在府里地位不低,说是二 也不为过。
罢了,多留个心眼吧!
张黑子刚要派人进山神庙查探,柳儿已经跳下马车,快步跑向庙门,嘴里嚷着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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