豪华车队缓缓驶过,王保保收回目光,环顾四周,指向一座酒楼:“先生如何称呼?不如由我做东,一同用饭,顺便聊聊金陵城的事?放心,必有重谢。”
中年人大喜,连忙答道:“在下贾明,在金陵生活了二十年,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提,我定知无不言。”
一行人进了酒楼,要了间雅间。
待酒菜上齐,王保保示意手下关好门,举杯敬了贾明一杯,随后问道:“贾先生,方才那车队当真是胡惟庸胡部长府上的?”
贾明抿了口酒,夹了口菜,满足地放下筷子:“客人猜得不错,正是胡丞相的车队。不瞒您说,金陵城几位内阁大人中——我本家贾鲁贾大人清廉,李善长李大人清高,刘伯温刘大人待人最是温和,朱一朱大人行踪飘忽,极少露面。唯独这位胡惟庸胡大人性情严厉,最是得罪不得。”
“哦?若得罪了他,会如何?打击报复?公报私仇?”王保保饶有兴致地问。
“公报私仇倒不至于,他也没那个胆子。”贾明冷笑一声,“咱们大汉与大元不同,法不容情,即便是内阁大人,犯了法也得依法处置。先前胡大人有位手下 ,他想保人,结果汉王亲自下令拿人,还罚他闭门思过一月。”
“既然如此,为何还要惧他?”王保保不解。
贾明笑道:“两码事。方才确实是贵客有错在先,金陵规矩多,行人车马皆靠右行,贵客车队占了右侧道,对方也无法绕行。若真闹到叫来警察,吃亏的还是咱们。再者——”
他话锋一转,“得罪了胡大人,虽不至于被公报私仇,但他权势滔天,只需用些商业手段,便能让对头在金陵寸步难行!”
“这汉王管得也太宽了,连走路都要管,就没人反对?”一名护卫不屑道。
“住口!”
王保保厉声喝止。
王保保注意到,当手下人议论汉王时,贾明眼中闪过一丝不快。这让他暗自惊讶,连市井之徒都对朱慕如此敬重。
贾明收敛神色,对护卫道:你有所不知,正是这人车靠右的规矩,才让金陵城车水马龙却少有拥堵。难道你没发现金陵的街道比其他城池更畅通吗?
王保保仔细一想,确实如此。这简单的规矩竟有如此效果,既体现了金陵百姓守序,也证明了规矩的实用性。
汉王当真不凡。他由衷赞叹。
贾明脸色这才好转,继续道:还是说回《物理》一书吧。此书市面上买不到,只有考入特定学府的人,才能研习汉王亲撰的典籍。不瞒你说,我先前所言,也是乘坐热气球时听学子转述的。
竟是这样!王保保大感意外,看来这几册典籍是难以入手了。他不甘心地追问:那这些学府要如何进入?
贾明朗声笑道:我大汉设有四所学府:金陵大学、帝国大学、军事大学和技术大学。这是除科举外另一条晋升之途。入学说易也易,说难也难,就两个字——考试!
考试?王保保眉头微蹙。
正是。只要成绩达标,不论出身来历,皆可入学。
此话当真?王保保难以置信,任何势力的人只要通过考试,就能研习那四册典籍?
千真万确。此事由教育司明文规定,汉王更是亲口说过,这叫天道公平,有教无类贾明说着面露自豪,仿佛与有荣焉。
王保保深吸一口气:果然气度非凡!
这话发自肺腑。当初这条政令颁布时,确实引起轩然 。不少人认为汉王过于宽厚,恐让敌对势力窃取机密。
(朱慕推行有教无类之策时,确实招致诸多不解,被视为资敌之举。
殊不知众人只见表象,朱慕早已谋虑深远。
所谓有教无类,资敌之说,实乃无稽之谈。
朱慕巴不得地方势力的探子考上大学呢!
要知道,大学考试难度极高,能考上的都是聪明绝顶之人。
而大学一读就是三年。
三年下来,基地的熏陶早就将这些聪明的探子彻底 ,各方势力白白送来的优秀人才,岂不是自投罗网,成了朱慕的囊中之物?
既能赢得美名,又能收获人才,简直是天大的好事!
朱慕虽然作弊了,但外人并不知晓,只觉得汉王胸怀宽广。
就连王保保这样的敌人,也不得不佩服朱慕的气魄与胸襟,自问换作自己绝对做不到,恐怕连叔父大人也未必能如此。
随后,王保保与贾明畅谈许久,一桌酒席吃完,已近两个时辰,确实从贾明口中打探到不少金陵城的情况。
王保保结账后,一行人下楼,贾明抱拳笑道:“多谢王兄款待,不知几位可有下榻之处?我可以推荐几家合适的客栈。”
王保保亦笑道:“那就多谢贾先生了。”
不久,王保保选了贾明推荐的一家靠近金陵大学的客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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