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明热情地将他们送到客栈门口,约定次日一早碰面,由他担任向导。
目送王保保一行进入客栈后,贾明才转身离去。
只见他七拐八绕,来到一座看似普通的宅院前。
咚咚咚,咚咚——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。
吱呀——!
院门打开,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探出头,四下张望后,将贾明放了进去。
贾明穿过两进院落,眼前豁然开朗。
原来,这宅院外表 无奇,内里却别有洞天。
两进普通院落之后,竟是一片不小的园林,园中有一方小湖,湖面如镜,倒映着对岸的假山,清晰可见。
抬头望去,湖光山色间烟水朦胧,一座小亭立于湖 ,以水榭相连。
亭中一人自斟自饮,一边喝酒,一边随手捡起桌上不知何处拾来的石子,轻轻掷向湖面。
石子落水,倒影碎裂,涟漪层层荡开。
贾明快步走入亭中,抱拳恭敬道:“大档头,属下发现了一行可疑之人。”
那人抬起头,露出一张平凡却目光锐利的面容——正是大汉锦衣卫大档头,洪庆峰。
洪庆峰指了指面前的凳子,微笑道:“坐下说。”
贾明落座后,洪庆峰亲自为他斟满酒杯,这突如其来的礼遇让贾明手足无措,连忙推辞:使不得,使不得,属下自己来。
哈哈哈,这是你应得的。洪庆峰爽朗笑道,这一年来你的火眼金睛为锦衣卫屡建奇功,我已将你的功绩悉数呈报军部朱一大人。用不了多久,就该改口称你贾千户了!
听闻此言,贾明喜形于色,立即起身行礼:全赖大人栽培。
快坐下!洪庆峰摆摆手,要谢就谢你自己的本事。能办事又会办事的人,我洪某自然要提拔。
贾明笑容满面地重新入座,随即转入正题:大人,今日在城门处发现......那些人对四册天书格外关注......属下怀疑......
听完汇报,洪庆峰颔首道:此事继续由你负责,务必尽快查明对方身份和意图。记住老规矩——
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!贾明在心中默念,与洪庆峰异口同声。
每次听到这句话,他都不禁心生感慨:这世上还有比汉王更体恤下属的上位者吗?绝无仅有!
......
水晶宫顶层,天上人间。
朱慕与老道士席应真凭栏而立,俯瞰金陵城的繁华盛景。
朱慕上前一步,单手扶栏,另一手指向城中:最多再需五年光景,本王定让天下汉人都能安居乐业于此等盛世!
席应真闻言先是精神一振,继而挑眉笑道:汉王莫非是嫌老道年迈,怕贫道等不到太平年月,才将十年之约改为五年?
哈哈哈!朱慕朗声笑道,老道长,我替你算过了,你至少能享寿八十有一,见证太平盛世绰绰有余。我朱慕说的!
席应真一怔,原以为汉王说笑,却见其神色郑重。莫非......汉王真能未卜先知,算出自己寿数?
朱慕所言非虚,不过并非卜算所得——前世史册记载,这位席应真道长确实活到了洪武十四年,享年八十一岁。自己总不会比三哥统一天下更晚吧?
转身望向窗外,朱慕嘴角微扬:老道长,莫说五年,若非为了实施既定的五年方略,眼下我便可直取大元江山。如今的大元,早已不配做我的对手!
席应真深以为然:汉王治下岁入逾六千万贯,是朝廷八倍有余;四大军团精兵四十万,虽数量不及朝廷,但我军战力超群,装备精良,远胜元军与各路诸侯。有此根基,我大汉何惧之有!
“不仅如此——”他侧过身,指向远方激动地说:“最重要的是我大汉举国同心,百姓皆明白强盛国家、抵御外敌是每个人的本分。战事一起,无论妇孺孩童还是后备军士,都能即刻执起兵器,为大汉冲锋陷阵!”
“讲得妙!”朱慕高声喝彩。
随即又道:“道长,远航之事可准备妥当?这大汉航海第一人的称号,本王可是早为你预留了!”
席应真朗声笑道:“贫道身无长物,何须准备?随时都能扬帆启程。”
“好!三日后我派快船送你去印度与方国珍会合,由他协助你。”朱慕拍板道。
“道长可知晓?我期盼——”
朱慕突然按住窗棂,目光灼灼道:“五年内平定四海,十年后百姓住进百尺高楼,乘坐不靠畜力的车驾,相隔千里也能瞬息传讯……”
席应真闻言怔住——汉王描绘的,莫非是神仙洞府?
转念间热血沸腾,原来汉王胸怀这般宏图!一统江山仅是开端,将人间化作仙境方是汉王降世的真意啊!
能追随这般人物,见证这煌煌大世,实乃贫道三生之幸!
朱慕凝视老道震颤的面容,斩钉截铁道:“这一切必将实现!你看短短数载,江南已成天下至富之地,这便是明证!”
他口中的“天下”,早非中原疆域,而是囊括寰宇——此刻的江南确为世间最繁华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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