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慕所化的释迦牟尼乃依《西游记》如来佛祖之相,除却那满头螺髻,全然一副汉家尊容。
三位仙家沿光柱徐徐落地,须臾间光柱消散,仙踪亦隐于汉王府上空。
满城百姓望向汉王府,目光敬畏至极。
朱慕院中,三位仙家身形渐敛,化作常人大小。汤和与朱文正早已坐立不安,不敢直视仙颜,浑身战栗不止。
“汉王……末将等先行告退?”朱文正硬着头皮开口。
汤和连连点头。
朱慕摆手道:“文正,你且带汤和去歇息。”
见二人离去,桑托斯强忍惧意留在原地,偷眼望向耶和华。
他越看越觉此人与《 》所述别无二致,必是真神无疑。
(他敬畏地瞥向朱慕,心中又羡又妒:东方神明竟亲临凡间庇佑子民,何其尽责!
耶和华与朱慕略作寒暄,忽而凝视桑托斯:“汝为何人?吾嗅得信仰之气——汝乃吾信徒?”
桑托斯顾不得诧异耶和华竟说汉语,忙以生硬汉话颤声答道:“至高的主啊!仆乃您虔诚的信徒,人间的使徒,福音的传播者,您牧下的羔羊桑托斯……现于教廷任神父之职。”
耶和华微微颔首,面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困惑。
桑托斯暗自愕然:全知全能的主……为何会有疑虑?
耶和华忽然扬起嘴角,轻声道:我的全知全能仅在我注视之时。此刻我的目光正落在你身上,便知晓你的一切。你名为桑托斯,来自葡萄牙科英布拉……为传播我的福音远渡东方,却因背信弃义之徒流落天竺……最终被汉人军队所俘,那些汉人在此建立了名为大明的国度……
桑托斯的眼神逐渐染上敬畏。
果然分毫不差。天主所言句句属实,这便是全知全能的主。
他虔诚地伏跪在地,未曾看见朱慕嘴角掠过的笑意——这些不过是方才桑托斯亲口所述,此刻借耶和华之口复述罢了。至于洞悉对方疑虑的本事,不过是前世练就的察言观色与今生敏锐的直觉。
待耶和华语毕,桑托斯突然仰头发问:至高无上的主啊,您曾在中宣告是世间唯一真神,可——他的目光扫过释迦牟尼太上老君,最后停在朱慕身上。
耶和华发出洪亮的笑声:非我亲笔,乃使徒约翰记录我言行所着。可惜某些地方曲解了我的真意——
说到此处,朱慕心念微动,借着耶和华之口继续道:我已看见欧洲教廷的衰败。他们焚烧女巫、敛取民财、染指世俗权柄,更假我之名挑起战火……是时候寻找新的代言人了。
(……是时候寻找新的代言人了。
这句话令桑托斯猛然震颤。他倏然抬头,眼中迸发出炽热的渴望。
耶和华将手掌覆上他的肩头,声音如同圣歌般回荡:桑托斯,你可愿成为我在人间的使者,传颂我的福音?
我愿!桑托斯嗓音颤抖着呐喊。
记住,我名耶和华,亦称耶稣或,但绝非天主、天父、上帝。
谨遵耶稣教诲。桑托斯忽然忆起朱慕大帝(神明岂能仅是?当称大帝)曾言上帝另有其人,汉语似乎称作——昊天上帝。
他顿觉醍醐灌顶。
耶和华的声音继续流淌:世间神明非我独尊,当与其他神明的信徒和平共处,不可妄借我名掀起战火,明白么?
耶稣在上,我明白了。
14
耶和华沉声道:汉语汉字皆为昊天上帝亲创,乃世间唯一真神之语。传我教义时,须同传此神圣语言,方得无量功德,可明白?
桑托斯虔诚跪拜:谨遵主耶稣教诲。
在朱慕假托神谕的引导下,配合基地的精神影响,桑托斯逐渐建立起全新信仰体系:积德行善、广传福音、禁绝宗教战争、弘扬汉文明,更要辅佐朱慕大帝匡正欧洲迷途信徒。
随着神谕不断显现,桑托斯眼中燃起炽热光芒,望向朱慕与神像的神情愈发坚毅。此刻他终于知晓,朱慕大帝原是昊天上帝座前重臣,而汉人乃天神血脉所化,当为万物灵长。此番降世,正是为惩戒蛮夷、重振神裔荣光。
桑托斯暗自发愿,定要将亲耳所闻的圣言载入新版《 》,更要刻苦研习这至高无上的汉语汉字。
......
待桑托斯满怀 离去后,朱慕轻笑挥手,三尊神像应声消散。频繁运用热流让他操控愈发纯熟,平日为妻儿变幻戏法,既是天伦之乐,亦是修炼之法。
神迹现世的消息当日便传遍金陵。
......
夜幕降临,朱文正与汤和府邸门庭若市。胡惟庸率先造访朱文正,离去时妒火中烧——如此面见神明的机缘竟被白白浪费!刘伯温与贾鲁结伴而来,前者追问玄妙道法未果,后者却以听传奇故事的心态津津乐道。
归途上贾鲁点醒同僚:伯温何须舍近求远?那三位神明尚需听命汉王。刘伯温茅塞顿开,暗忖辅佐真龙建功立业,或可比肩鸡犬 的造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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