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莉丝的称赞不带任何个人情绪，更像是一种学术上的认可。
“但这和我的方案有什么区别呢？”她话锋一转，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，“由高阶法师轮流充当能源核心，和你站在这里充当保险栓，本质上都是将阵法的稳定性，寄托在某个不稳定的个体上。”
“你要永远守在这个传送阵旁边吗？”
她的问题很尖锐，直接命中了当前方案最大的缺陷。
周围的玩家们也安静下来，他们听懂了艾莉丝的话。
是啊，就算卡尔能控制，难道他还能24小时站在这里不成？
卡尔没有反驳。
因为艾莉丝说的是事实。
“你说的对。”
他平静地承认了这一点。
然后，他报出了一串刚刚计算出的数据。
“就在刚才，你传送过来所消耗的能量，大约是这块水晶总储量的万分之一。经过初步估算，在不考虑自然逸散的情况下，这块标准尺寸的水晶，足以支持超过一万次的单人传送。”
这个数字一出，不仅是周围的玩家，就连艾莉丝都愣了一下。
一万次！
这个数字背后代表的意义，足以改变整个曙光哨站的战略格局！
“这还只是开始。”
卡尔没有停下，他将自己的后续计划简单告知了对方。
“下一步，我的研究目标是如何制作一个‘限制器’，一个能够稳定引导并输出这股能量的符文装置。当研究成功，任何人都可以安全地使用这种能源，而不再需要我站在这里。”
“届时，这种能源将不仅限于传送阵，哨站的防御符文，工坊的熔炉，甚至你们法师塔的元素池，都可以由它来驱动。”
他描绘的蓝图，让艾莉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她看着卡尔，似乎想从这个铁匠的脸上，重新定义他的价值。
这已经不是一个工匠的奇思妙想，而是一场足以颠覆整个艾瑟拉大陆能源体系的革命。
就在这时，艾莉丝的余光扫到了不远处，那个正在摆弄着炼金仪器的身影。
她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。
“哼。”
一声轻微的冷哼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疏离。
她甚至没有再和卡尔多说一句话，直接转身踏入传送阵，光芒一闪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传送阵的光芒，随着她的离去而稍稍黯淡了一些。
卡尔注意到了这突兀的一幕。
艾莉丝和艾兰娜。
一个炼金导师，一个魔法导师。
她们的研究领域如此相近，关系却似乎……很僵。
从他来到哨站，他见过几乎所有导师之间的私下交流，唯独这两位，除了在指挥室的会议上，从未有过任何交集。
卡尔收回思绪，这些NPC之间的关系网，暂时不在他的优先处理序列中。
他伸出手，【虚空锻炉】的力量切断了对魔能水晶的引导。
“阀门”被关闭。
嗡。
整个传送阵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，所有符文回路恢复了原本的死寂。
幽紫色的光柱消散，夜色重新笼罩了这片土地。
卡尔弯腰，将那块依旧散发着微弱紫光的魔能水晶取了出来。
他朝着不远处的艾兰娜点了点头，算是致意。
然后转身，准备返回工坊。
“你选择的能量来源真是了不得。”
一个清冷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。
卡尔停下脚步，回头。
艾兰娜已经收起了她的仪器，正静静地看着他，单片眼镜下的那只眼瞳，闪烁着理性的光。
她一字一句，清晰地说道。
“你玩火的技术，比艾莉丝还要疯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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