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管事那次气势汹汹的来,灰头土脸的走,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,虽未掀起惊涛骇浪,但那扩散开的涟漪,却悄然改变了小院周遭的氛围。
以往那些远远路过都要啐一口唾沫、或是故意高声讥讽几句的仆役,如今走到院门口,脚步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,眼神里带着惊疑不定的打量。关于琳琅小姐“病中得鬼神相助”、“言辞犀利逼退王管事”的流言,在底层仆役中悄然流传。虽然依旧没人敢明着亲近这被家族遗忘的角落,但至少,明目张胆的欺辱暂时消失了。
洛琳琅对这点变化乐见其成。环境安静了,更利于她躺平。
苏婆婆的梅花糕生意也因此更加顺遂,甚至因为这点“神秘色彩”,吸引了一些好奇的买家。收入稳定,她和沈墨的餐桌上,偶尔能看到一小碟苏婆婆特意留下的、烤得焦香酥脆的梅花糕边角料,算是改善生活。
沈墨捧着那块小小的、香甜的点心,吃得极其珍惜,连指尖的碎屑都舔得干干净净。他看向洛琳琅的目光,除了依赖和崇拜,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。有姐姐在,好像再可怕的事情,都能变得不那么可怕。
然而,洛琳琅并未被这短暂的平静迷惑。系统那句“可能采取更隐蔽的报复手段”的警告,她记着呢。王管事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,绝不可能善罢甘休。
她需要未雨绸缪,但亲自去盯梢、去打探?那太耗费能量了。最好的防御,是让潜在的敌人,不敢轻易动你,或者,动你之前需要掂量无法承受的后果。
这需要信心,也需要力量。目前看来,力量(无论是自身的还是外在的)暂时无法一蹴而就,那么,信息和头脑,就是他们目前唯一的武器。
这日,天气稍暖,阳光透过破窗,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。洛琳琅难得没有完全躺着,而是半靠在床头,看着沈墨笨拙地、却极其认真地用一把小扫帚清扫着角落的蛛网。
“沈墨,过来。”她唤道。
沈墨立刻放下扫帚,小跑到床边,仰着小脸看她:“姐姐?”
洛琳琅看着他清澈却带着一丝过早沉淀的阴郁的眼睛,缓缓开口:“你知道,王管事为什么之前敢克扣我们的用度,现在又为什么暂时不敢了吗?”
沈墨愣了一下,努力思考着,小声说:“因为……因为他坏?现在……因为姐姐厉害?”
“不全对。”洛琳琅语气平淡,“因为他掌握了分配资源的权力,而我们没有反抗的力量。现在,他暂时退缩,不是因为我厉害,而是因为我指出了他行为的后果——克扣主子用度,触犯了族规,会受到惩罚。他害怕的不是我,是族规,是能执行族规的人。”
沈墨似懂非懂,眼神里有些迷茫。族规?执行族规的人?
洛琳琅知道,对于五岁的孩子来说,这些概念太过抽象。但她必须开始引导,让他明白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,而不是浑浑噩噩地活在恐惧里。
“简单说,”她换了个方式,“他打你,你如果只会哭,他下次还会打你。但你如果知道,他打你,你可以告诉一个能管住他的人,并且你真的能找到那个人,他再想打你时,就会想一想后果。”
沈墨眼睛微微亮了一下,好像明白了一点。
“那……姐姐,谁能管住王管事?”他好奇地问。
“理论上,他的上司,外院大管家,或者……刑房的人,甚至……家主。”洛琳琅慢慢说出这些名词,观察着沈墨的反应。
果然,听到“家主”二字,沈墨的小脸瞬间白了一下,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和疏远。
洛琳琅在心里叹了口气。生父沈凌天,无疑是沈墨童年阴影的重要组成部分。现在还不是直接面对的时候。
“目前,我们找不到,也请不动那些‘大人物’。”洛琳琅实话实说,“所以,我们要用别的办法。比如,让他觉得动我们得不偿失。”
她顿了顿,看着沈墨:“如果,我们手里有他非常害怕被别人知道的事情,他是不是就不敢轻易惹我们了?”
沈墨用力点头。
“那你知道,王管事有什么害怕被别人知道的事情吗?”洛琳琅引导他。她需要沈墨开始观察,开始思考。
沈墨皱着小眉头,努力回忆,最终沮丧地摇头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洛琳琅没有责怪,“以后,多看,多听,但不要多说。遇到事情,先想一想,为什么他会这么做?他想要什么?害怕什么?”
她这是在给沈墨进行最基础的“情报分析”和“动机揣测”启蒙。对于一个未来可能面临无数阴谋诡计的反派来说,这种思维模式,或许比任何武功秘籍都重要。
沈墨似懂非懂,但还是郑重地点头:“我记住了,姐姐。”
就在这时,院门外传来一个略显陌生的妇人声音,带着几分刻意的热情:“苏姐姐在吗?听说您这儿有点心卖,我家那小子馋得紧,特意来寻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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