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柱那声“狗剩!跟我来!”,像根鞭子抽在空气里!他顾不上琢磨柳莺儿那闪烁的眼神,拔腿就朝着染坊方向狂奔!心脏在胸腔里擂鼓,震得耳膜嗡嗡作响。后院角门有动静?!这节骨眼上,柳莺儿的话是真是假?是提醒还是陷阱?但无论如何,染坊和角门,都不能有失!
狗剩像条忠心的小猎犬,紧跟着王大柱,小短腿倒腾得飞快,小脸绷得紧紧的,手里死死攥着王大柱给他削的小木矛。
前院的喊杀声、撞击声、惨嚎声如同闷雷般传来,更衬得通往染坊的这条小径死一般寂静,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和脚步声在黑暗里回荡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、山雨欲来的压抑。
染坊里一片漆黑,只有高处几个小气窗透进些惨淡的月光,勉强勾勒出那几架新织机沉默的轮廓,像几头蹲伏在阴影里的巨兽。白日里“哐当嗖嗖”的喧嚣早已沉寂,只剩下冰冷的铁木气息和未散尽的染料味儿。
王大柱冲到通往后山的小角门附近,猛地刹住脚步,一把将狗剩按在墙根阴影里!“嘘!” 他竖起耳朵,屏住呼吸。
死寂。
角门紧闭着,那把锈迹斑斑的铁锁完好无损地挂在门栓上。门外的荒草丛在夜风里轻轻摇曳,发出沙沙的轻响。远处黑风山的轮廓在夜色里起伏,像蛰伏的巨兽。似乎…没什么异常?
难道柳莺儿在耍我?王大柱心头疑云更重。那女人…到底打的什么主意?
就在他犹豫是否要退回去时,一阵极其轻微的、如同老鼠啃噬木头般的“咯吱…咯吱…”声,极其突兀地从角门门轴的缝隙里传了出来!
不是风声!是有人在门外,用工具小心地撬动门轴!
王大柱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!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!真有人!柳莺儿没撒谎!可她是如何知道的?!
“狗剩!去!躲到那口空染料缸里去!捂住嘴!别出声!”王大柱压低声音,语速飞快,将狗剩往旁边一口倾倒的空染料缸里一推!那缸够大,藏个孩子绰绰有余。
狗剩小脸煞白,但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,缩成一团,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王大柱则像只敏捷的狸猫,悄无声息地退到几架织机后面堆积的半成品布匹堆里。他伏低身体,将自己完全融入浓重的阴影里,只露出一双眼睛,死死盯着那扇发出细微撬动声的角门。手里的尖头木棍攥得死紧,冰冷的石头尖端硌着手心,带来一丝支撑性的力量感。
“咯吱…咯吱…” 撬动声持续着,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耐心。门外的人显然很小心,动作放得极轻极慢,似乎不想惊动任何人。
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。前院的厮杀声似乎更激烈了,隐隐夹杂着林红缨那特有的、冰冷如刀的呵斥。王大柱手心全是冷汗,后背的衣衫紧紧贴在皮肤上。他强迫自己冷静,脑子里飞快地转着:外面是谁?几个人?目标是什么?染坊?还是…柳莺儿那女人?!
“咔哒!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如同枯枝折断的脆响!
角门那锈死的门轴,终于被撬开了!
厚重的木门,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!一道魁梧的黑影,如同鬼魅般,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!他穿着紧身的夜行衣,脸上蒙着黑布,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着凶光的眼睛。他手里拎着一把厚背砍刀,刀身隐在阴影里,散发着冰冷的杀气。
紧接着,第二道、第三道…足足有五条黑影,如同滑溜的泥鳅,一个接一个从门缝里钻了进来!他们动作轻捷,落地无声,显然是惯于夜行的老手!
为首的蒙面人目光如鹰隼,在昏暗的染坊里迅速扫视一圈,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那几架造型古怪的新织机上!他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和狂喜的光芒!目标明确!
“就是这些铁疙瘩!”他压低声音,带着浓重的北地口音,沙哑而兴奋,“搬!能搬多少搬多少!搬不走的…砸烂!”
几个黑影立刻如同饿狼扑食,朝着离得最近的一架织机冲去!动作迅猛,毫不拖泥带水!
完了!王大柱心头冰凉!果然是冲着织机来的!眼看那寒光闪闪的砍刀就要劈在精密的飞轮上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!
“哎哟喂——!我的亲娘祖宗唉——!”
一个又尖又亮、带着哭腔、拖着长长戏腔的女高音,如同平地惊雷,猛地从染坊堆放布匹的架子后面炸响!是柳莺儿!
只见她捂着胸口,如同受惊过度的小鹿,踉踉跄跄地从架子后面“逃”了出来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惶和泪痕,直直朝着那几个蒙面土匪冲去!嘴里还哭喊着:“救命啊!杀人啦!土匪进来啦!快来人啊——!” 那声音极具穿透力,瞬间打破了染坊的死寂!
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和柳莺儿“恰到好处”的出现,让那几个冲向织机的蒙面土匪动作猛地一滞!为首的疤脸头目眼中凶光暴射,低吼道:“抓住她!别让她乱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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