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红缨瞥了翠儿一眼,没说话,目光又落回王大柱那摇摇欲坠的姿势上,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她手中的白蜡杆再次点出,却不是戳,而是轻轻一挑,点在王大柱微微发抖的左臂肘弯内侧。
“发力不对。”她冷声道,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,“下盘不稳,腰力松散,胳膊再有力也白搭!棍是手臂的延伸!力从地起,经腰传肩,再至手臂!最后贯于棍尖!懂不懂?”
她一边说,一边以极快的速度,用白蜡杆的末端,沿着王大柱的脚踝、小腿、膝盖、腰眼、肩膀、手臂,最后到手腕,飞快地点过一遍!动作快如闪电,每一次点触都精准地落在关键的发力节点上!力道恰到好处,带着一种奇特的震颤感,像是在引导一股微弱的气流!
王大柱只觉得被她点过的部位一阵酸麻胀痛,但随即,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暖流,竟然真的顺着她点过的路径,从脚底涌泉穴升起,经过酸麻的小腿、僵硬的膝盖、紧绷的腰眼、刺痛的肩头,最后汇聚到握拳的手臂!虽然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,但那种“力”被串起来的感觉,却无比清晰!
“这…”王大柱震惊地看向林红缨。
林红缨却收回白蜡杆,抱着手臂,面无表情:“记住这感觉!扎马步不是傻站着!是练筋骨!是找这‘劲’!找不到这‘劲’,给你根金箍棒也是烧火棍!” 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王大柱肩头的伤布,“伤好了,练棍。”
说完,她不再看王大柱,抱着白蜡杆,转身就走,红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染坊门口。
王大柱还保持着扎马步的姿势,脑子里却嗡嗡作响。刚才那股微弱的气流…是错觉?还是…这就是林红缨所说的“劲”?这女人,教东西的方式都这么简单粗暴!
“相公!快!快把药喝了!”翠儿见林红缨走了,立刻小跑过来,把温热的药碗递到王大柱嘴边,小脸上满是焦急,“都出汗了!伤口又疼了吧?”
王大柱也顾不上琢磨那玄乎的“劲”了,接过碗,咕咚咕咚灌了下去。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,带来一股暖意,倒是真的缓解了些许疲惫和疼痛。
翠儿又拿出干净的布巾,踮着脚,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去额头和脖颈的汗水。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。
“翠儿,别忙了。”王大柱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样子,心头一暖,“我没事。”
“还说没事!肩膀都渗血了!”翠儿眼圈又红了,声音带着哭腔,“都怪我…”
“说了不怪你!”王大柱赶紧打断她,揉了揉她的脑袋,“是有那些土匪!等着,等咱们把新织机弄出来,赚大钱,气死他们!”
提到新织机,王大柱精神一振。他走到那堆清洗好的部件前,拿起那根被打磨得溜光水滑的硬木连杆,手指摩挲着新换的铁质轴承套环,脑子里二代机的构思越来越清晰。
“张婶!”王大柱指着飞轮石盘,“找两块厚实点的生铁!要长条形的!想办法嵌在这石盘外缘的凹槽里!用铁箍箍紧!” 他要给飞轮加配重,提高惯性!
“狗剩!去库房!找找有没有更细、更有韧性的牛筋!或者…鹿筋?” 投梭的弹簧需要升级!
“李婶,赵婶!咱们来琢磨琢磨这连杆!我觉得这里…再加个小轮子…改变一下力的方向…会不会更省力?” 他捡起一根炭条,在旁边的木板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草图。
众人立刻围拢过来,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。林红缨带来的“棍法教学”阴影暂时被抛到了脑后,染坊里再次充满了专注和干劲。
傍晚时分,王大柱拖着更加疲惫的身体(扎马步加修机器),一步一挪地回到自己屋里。肩膀的伤口隐隐作痛,但精神头还不错。二代机的思路基本敲定,就等材料到位开工了。
他刚推开房门,就闻到一股熟悉的甜香。桌上,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汤,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油纸包。打开一看,是几块比上次更圆润些的桂花糕。
王大柱心头一暖。这傻丫头。
他端起药碗,刚喝了一口,目光落在桌上——那里,放着一卷用细麻绳系好的、厚厚的图纸。
不是他画的织机图!这纸更厚,更挺括!
王大柱疑惑地解开麻绳,展开图纸。
只一眼,他就像被施了定身法,僵在了原地!
图纸上,用极其精细工整的笔触,绘制着一根长棍的结构图!从棍身整体的长度、重心标记,到棍头、棍尾的细节处理,再到发力时棍身弯曲的弧度示意、力点传递的路径标注…旁边还密密麻麻地用娟秀的小楷写着注解:
“力起涌泉,贯于腰脊,形于肩臂,聚于腕指,发于棍梢…”
“劈扫点戳,劲路各异,腰马为根,刚柔并济…”
“此式‘崩山’,腰转如磨盘,力发如炸雷,棍随身走,身催棍出…”
这…这分明是林红缨那根白蜡杆的详细图解!是她棍法的发力精髓!甚至还有一招“崩山”的详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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