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旁边,站着大太太周婉娘。周婉娘显然也是匆匆起身,只穿着中衣,外面罩了件素色褙子,头发简单挽着,脸上不见多少惊慌,只有一片沉冷的肃然。她目光锐利地盯着林红缨手中的竹管。
王大柱挤过去:“三娘子,大娘子!怎么回事?”
林红缨没抬头,专注地拧开竹管一端的小塞子,从里面倒出一卷极细小的纸卷。她将纸卷递给周婉娘:“大姐,你看。”
周婉娘接过,借着灯笼光,快速展开纸卷。那纸卷只有一指宽,上面用极其潦草、甚至带着颤抖的笔迹,写着一行小字:
“‘黑风寨’残匪勾结‘快刀刘’,欲劫织机图纸与工匠!三日内!速避!”
字迹最后几笔几乎划破纸张,透着一股仓皇和急迫。
“黑风寨?快刀刘?” 王大柱倒吸一口凉气。黑风寨不就是前几天被他用杠杆原理阴了一把的那伙土匪?快刀刘…这诨号听着就不是善茬!劫图纸?还要劫工匠?这是要断他王大柱的根啊!
周婉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,捏着纸条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。她猛地抬头,目光扫过周围惊魂未定的仆妇,最后落在王大柱身上,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腕:“相公!立刻叫醒所有护院、长工!紧闭门户!所有女眷,全部回屋,闩好门!没我的话,谁也不许出来走动!福伯,带人把前后门、角门都给我用顶门杠顶死了!再检查一遍围墙!”
“是!大太太!” 福伯一个激灵,立刻带着几个男仆跑开。
周婉娘又看向林红缨,语气凝重:“红缨妹子,家里这点人手,怕是…不够看。得靠你了。”
林红缨将死鸽子丢到一边,站起身,掸了掸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。昏黄的灯光下,她侧脸的线条冷硬如石刻,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围墙外沉沉的夜色,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。她没说话,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抱着手臂的白蜡杆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战意,在光影中投下一道沉凝的棍影。
“三日内…” 王大柱喃喃念着纸条上的字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图纸泄露的阴云还没散,更狠的刀子就捅到眼皮子底下了!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还缠着布的肩膀,又想起那卷藏在匣子里的棍法图谱,还有林红缨白天那句“棍是手臂的延伸”…
“娘的!”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心头,压过了恐惧,他狠狠一跺脚,“抄我的图,还想绑我的人?真当老子是泥捏的?!”
他猛地转身,对旁边一个吓傻了的半大小子吼道:“狗剩!别愣着!去染坊!把咱们白天打磨好的那几根最硬的硬木连杆给我扛过来!要最沉最结实的!” 当不了武林高手,抡根硬木棍子总行吧?图纸是死的,人是活的,想断他的路,先问问他手里的棍子答不答应!
夜色如墨,王家大宅灯火通明,如同惊涛骇浪中亮起的一盏孤灯。围墙外,风声呜咽,仿佛藏着无数蠢动的鬼影。院内,紧张的气氛绷紧到了极点。林红缨抱着白蜡杆,独自立在通往大门的影壁前,身影被灯火拉得很长。她微微闭目,似乎在调整呼吸,又似乎在倾听风中的异动。
王大柱拖着两根比他胳膊还粗、油光水滑的硬木连杆,吭哧吭哧地跑到前院,刚把一根塞给旁边一个还算壮实的护院,就看见林红缨这架势。
“三娘子?” 王大柱凑过去,压低声音,“你…你这是?”
林红缨眼皮都没抬,声音冷得像冰:“等人。”
“等…等谁?” 王大柱心里咯噔一下。
就在这时!
“咻——!”
一声尖锐刺耳的唿哨,如同夜枭的厉啸,毫无征兆地从高高的围墙外响起!紧接着,是“啪嗒、啪嗒”几声轻响,几个带着倒钩的飞爪铁索,如同毒蛇吐信,猛地搭上了王家前院的墙头!
“来了!” 林红缨双眸骤然睁开,寒光爆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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