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柱还愣在原地,感受着右臂那奇异的轻松感,脑子里反复回荡着林红缨那四个字:“劲走偏了…”
啥意思?是说我的棍法?还是…他猛地低头,看向自己画的那个改变力量方向的小轮子草图!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!
“劲走偏了…力量的方向…对了!她是在点我!点我这个轮子的思路!” 王大柱激动地差点跳起来,肩膀的疼都忘了,“我光想着改变力的方向省力,但怎么让这股‘劲’不走偏?怎么让它更顺畅地传递?就像她棍子上的‘劲’一样,从脚底到棍尖,一点都不能偏!这小轮子的位置、凹槽的深浅、轴承的顺滑…都得讲究这个‘顺’字!不能有半点滞涩!”
他如同醍醐灌顶,抓起炭笔就在草图上飞快地修改起来,把轮子支架的角度、凹槽的弧度都做了更精细的调整,力求达到一种“力线”的完美贯通!图纸泄露的阴霾、飞轮碎裂的懊恼、快刀刘的威胁、柳莺儿的疑云…在这一刻,似乎都被这股豁然开朗的“劲”给冲淡了!
“张婶!柱子!快!按这个新图来!这凹槽边缘给我磨圆了!越光溜越好!轴承套环再上遍油!咱们要的就是这个‘顺’!” 王大柱兴奋地指挥着,声音都洪亮了几分。
染坊里重新响起了更加专注的敲打和打磨声。
而此刻,二太太柳莺儿的精致绣房里,门窗紧闭,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安神香味道。柳莺儿斜倚在软榻上,脸色苍白,额角还搭着一块湿帕子,一副病弱西子、我见犹怜的模样。她闭着眼,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。
贴身丫鬟小桃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参汤进来,轻声道:“二太太,参汤熬好了,您用点吧?”
柳莺儿缓缓睁开眼,那双平日里顾盼生辉的眸子,此刻显得有些空洞和疲惫。她没接汤碗,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,示意小桃靠近。
小桃会意,赶紧俯下身。
柳莺儿的声音细若游丝,带着气声,只有小桃能勉强听清:“…前院…怎么样了?抓的人…送走了吗?”
小桃点点头,压低声音:“捆结实了,天刚亮,福伯就带着几个护院,押着送县衙去了。大太太也跟着去了,说要亲自跟县太爷说道说道。”
柳莺儿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,又问:“…那个傻子呢?伤得重吗?”
“王郎中看过了,说肩膀的伤口裂得厉害,得静养。不过…”小桃犹豫了一下,“不过奴婢刚才偷偷去染坊那边瞅了一眼,柱子哥说…少爷好像又琢磨出新花样了,正指挥着人做个小轮子呢,看着…看着精神头还行。”
“精神头还行?”柳莺儿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不甘和阴郁,随即又被虚弱的倦意取代。她轻轻哼了一声,重新闭上眼睛,声音更轻了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:“…命还真硬。行了,你下去吧,我乏了。”
小桃不敢再多言,放下参汤,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。
房门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光线。柳莺儿躺在软榻的阴影里,一动不动。过了许久,她才缓缓抬起手,拿开额角的湿帕子,那双漂亮的杏眼里,哪里还有半分病弱?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算计和一丝隐隐的焦躁。她纤细的手指,无意识地绞紧了丝滑的锦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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