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让我死?没那么容易!” 一个疯狂而阴毒的念头,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,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。她还有最后一张牌!一张足以将整个王家拖入地狱的牌!
她颤抖着,摸索着从散乱的发髻深处,拔下了一根看似普通的素银簪子。簪头很钝,毫不起眼。她用尽全身力气,将簪子狠狠扎向自己的小臂内侧!
尖锐的刺痛让她闷哼一声,冷汗瞬间冒了出来。殷红的血珠迅速渗出。她咬着唇,强忍着痛楚,就着那点鲜血,在冰冷的地砖上,用簪子尖飞快地、歪歪扭扭地划着几个字:
“王有变,速攻!图在染坊!机不可失!”
写罢,她喘着粗气,如同虚脱。她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,确认看守的仆妇脚步声远去。然后,她挣扎着爬到墙角,那里堆着一些废弃的、沾满灰尘的破蒲团。她小心翼翼地从其中一个破蒲团的棉花絮里,掏出了一样东西。
那是一只灰扑扑、瘦骨嶙峋、病恹恹的老鼠。老鼠被她捏在手里,有气无力地挣扎着,绿豆大的小眼睛里满是惊恐。
柳莺儿看着这只老鼠,眼中没有丝毫怜悯,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。她将刚才写好的、沾着自己鲜血的布条(她撕下了寝衣一角),用一根细线,牢牢地绑在了老鼠的一条后腿上。
“小东西…靠你了…” 她喃喃自语,声音嘶哑如同鬼魅。她走到那扇小小的气窗下,费力地踮起脚,将那只绑着血书的老鼠,猛地塞出了气窗!
老鼠落地,发出一声微弱的“吱吱”声,随即拖着那条绑着布条的后腿,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墙角的阴影里。
柳莺儿瘫软在地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胸口剧烈起伏。她望着气窗外那一方狭窄的天空,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无声的、狰狞而扭曲的笑容。
“王大柱…周婉娘…林红缨…你们的好日子…到头了…” 她无声地诅咒着,眼中燃烧着同归于尽的疯狂火焰。
前院书房。檀香袅袅,却压不住空气中沉凝的肃杀。
周婉娘端坐在黄花梨木的书案后,面前摊开着那本蓝皮账册和从柳莺儿处搜出的借据、书信。她脸色平静,手指却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光滑的桌面,发出单调而压抑的“笃笃”声。每翻过一页,她眼底的寒意便深一分。
管家福伯吊着胳膊,垂手肃立在一旁,大气不敢出。
“好一个柳莺儿…” 周婉娘终于合上账册,声音冷得像冰,“这么长时间,倒真是小瞧了她。私放印子钱,盘剥佃户,数额惊人。勾结金玉楼李掌柜,暗中转移公中银两…甚至…连少爷赏她的几件头面,都敢拿去典当换钱,再弄些赝品充数!”
她拿起一张盖着红指印、墨迹淋漓的借据,上面的利息高得令人咋舌。“逼死过人命…不止一条。”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,却让福伯激灵灵打了个寒颤。
“大太太…那…那李掌柜那边…” 福伯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跑不了。” 周婉娘将借据丢回桌上,“我已让人拿着信物去请县衙的刘捕头。人证物证俱在,够他在大牢里蹲到死。” 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桌上那把从快刀刘处缴获的、狭长锋利的快刀,“至于柳莺儿…祠堂偏院,太便宜她了。”
福伯心头一凛,不敢接话。
就在这时,书房门被轻轻叩响。
“进来。” 周婉娘道。
翠儿端着一碗参汤,低着头,小步走了进来。她将参汤轻轻放在书案一角,声音细若蚊呐:“大姐…参汤…刚熬好的…”
周婉娘的目光落在翠儿身上,那冰封般的眼神似乎缓和了一丝:“有心了八妹。相公那边如何?”
“大姐,” 翠儿低着头,小脸微红,“相公…相公刚被柱子哥他们扶回屋,喝了药,吃了些点心,这会儿…许是累狠了,已经睡着了。王郎中说…说伤口没再裂开,就是虚得厉害,得…得静养些时日。” 她犹豫了一下,声音更低了,“相公睡着前…还…还念叨着染坊里那新改的连杆…说轮子转得可顺溜了…”
周婉娘端起参茶,轻轻吹了吹浮沫,没说话。书房里再次陷入沉寂,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“噼啪”声。
福伯看着大太太沉静的侧脸,又看看桌上那本要命的账册和那把泛着寒光的快刀,只觉得这看似平静的王家大宅,底下涌动的暗流,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凶险。祠堂里那个疯女人,绝不会坐以待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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