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嗡…”
沉重的铜棍被她稳稳提起!动作虽慢,却异常稳定!
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酸楚瞬间涌上心头!她能提起来了!
她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气力灌注于左臂,那深入筋络的酸胀刺痛立刻加剧!左臂如同灌了铅,沉重无比,根本不听使唤。她咬着牙,额角渗出细汗,用尽意志力,才让左手微微抬起一点,颤抖着、极其缓慢地,搭在了铜棍冰冷的下端。
仅仅是搭上去,维持这个姿势,就让她左臂的筋络如同被无数细针穿刺,痛得眼前发黑,身体微微颤抖,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。
“三太太!快放下!您不能…”秋菊吓得脸都白了,就要上前阻止。
“别动!”林红缨低喝一声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她死死咬着下唇,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味,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搭在棍上的左手,如同盯着不共戴天的仇敌!那眼神里,没有沮丧,没有放弃,只有一股近乎偏执的狠劲和永不服输的桀骜!
汗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,滴在冰冷的铜棍上。她维持着这个极其别扭的姿势,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,任凭左臂深处那撕裂般的痛苦冲刷着她的意志。她在适应,在对抗,在用最笨拙也最直接的方式,向这条受伤的臂膀宣告:我林红缨,还没废!
翠儿端着刚熬好的莲子羹,小心翼翼地穿过回廊,准备送去给三太太。清晨的宅院很安静,工坊的“哐当”声和暖阁方向的动静都显得格外清晰。她低着头,想着心事,昨夜浆洗房张婆子被抓的惊恐画面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走到一处僻静的回廊拐角,她忽然听到前面假山石后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。声音很陌生,带着一种让她莫名心慌的市井气。
“…七太太放心,小的嘴严得很!那事儿…包在小的身上,保管神不知鬼不觉…”一个男人的声音,透着谄媚。
“哼,光嘴严顶什么用!事儿得办利索了!”另一个声音响起,尖利而熟悉,正是七姨太芸娘!她语气带着不满和一丝急切,“那老东西(指王老抠)最近总念叨我铺子里的账目不清…烦死了!你赶紧把账给我抹平了!多出来的‘损耗’,老规矩,三成归你!”
“是是是!七太太爽快!小的这就去办!保管做得漂漂亮亮,让老爷…哦不,让谁也挑不出毛病!”男人连声应承。
翠儿心头猛地一跳,吓得差点把手中的食盒摔了!她连忙缩回拐角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大气不敢出,心脏怦怦直跳,几乎要撞出胸膛!七姨太…在跟外人勾结…做假账?还分赃?
她只是个胆小怕事的十六岁小妾,哪里见过这种阵仗?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,手脚冰凉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怎么办?装作没听见?可…可这要是被大太太知道了…她不敢想下去。去告发?七姨太那么厉害,还有外面的人…会不会报复她?她会不会像张婆子一样…
就在她心乱如麻、瑟瑟发抖的时候,假山石后的声音停了,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,似乎是那个男人离开了。芸娘似乎也哼着小曲,朝另一个方向走了。
翠儿等了好一会儿,确认外面没了动静,才敢探出头,脸色煞白。她看着芸娘消失的方向,又看看自己手中温热的莲子羹,只觉得那食盒重逾千斤。她不敢再往前走了,抱着食盒,像只受惊的小兔子,慌慌张张地转身,沿着原路小跑着逃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,紧紧关上了房门,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,大口喘着气,小脸上满是惊恐和无措。
工坊里飞梭破风的“咻咻”声依旧在回响,如同王家重新擂响的战鼓。暖阁中,林红缨倔强地维持着那个痛苦的姿势,汗水浸透了她的鬓角。而回廊的阴影里,翠儿撞破的秘密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悄然荡开了新的涟漪。这看似重归正轨的王家大院,平静的水面之下,暗流依旧汹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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