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婉娘站在一旁,亲自端着一盆刚换的清水,脸色凝重地看着苏静蓉的伤臂,眉头紧锁。那蚀脉散的毒性,她虽不懂武功,也能从林红缨的状态和苏静蓉伤口的情形感受到其霸道阴狠。这毒,绝非寻常江湖草莽能轻易拿出的东西!
林红缨靠在软榻上,右手的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铜棍,目光却死死锁在苏静蓉的伤口上。同一种毒,同样的阴冷跗骨之感。她沙哑开口:“毒针…还在里面?”
苏静蓉闭着眼,微微喘息,艰难地点了点头。那枚毒针大部分被肌肉夹住,但针尖的倒刺和深入骨髓的毒素,才是最大的麻烦。
“得拔出来。”林红缨的声音斩钉截铁,“越久…越难缠。”她试图坐直身体,但左臂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,又重重靠了回去,脸上闪过一丝挫败的怒意。
“我来!”王大柱一咬牙,将心一横。他看向苏静蓉,“你…你信我一次?” 他不懂武功,也没拔过毒针,但他知道这东西留在体内是死路一条!现代人的急救知识告诉他,清创必须彻底。
苏静蓉睁开眼,那双清冷的眸子对上王大柱焦灼却带着一丝恳求的眼神。几息之间,她缓缓地、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。一个微不可察的信任信号。
王大柱深吸一口气,用烈酒再次冲洗自己的手和一把小巧的银质镊子——这是他从现代带来的急救包里的东西。他屏住呼吸,凑近那狰狞的伤口,在周婉娘举着的烛火照明下,小心翼翼地寻找着。
汗水顺着王大柱的鬓角滑落。他全神贯注,指尖稳定得不像他自己。终于,在翻卷的皮肉深处,一点乌黑的金属反光被他捕捉到!他稳住手腕,镊子尖精准地探入,夹住了那枚冰冷滑腻的针尾!
“嗯…”苏静蓉身体猛地一颤,牙关紧咬,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
“出来了!”王大柱低喝一声,手腕猛地一抬!
“嗤!”
一枚三寸长短、通体乌黑、针尖带着细微倒刺的毒针,被生生拔了出来!针身上还带着一丝粘稠的黑血和细小的肉屑!
几乎在毒针离体的刹那,一股更浓烈的、带着腥甜气味的黑血,猛地从伤口中涌出!
“按住!”林红缨急喝一声。周婉娘眼疾手快,立刻将一块厚厚的干净棉布用力按压在苏静蓉的伤口上!
苏静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几下,仿佛被抽掉了所有力气,软软地靠在椅背上,大口喘息,冷汗浸透了额发,眼神都有些涣散。拔针的痛苦和失血,几乎让她晕厥。
王大柱看着镊子上那枚滴着黑血的毒针,再看看苏静蓉惨白的脸和周婉娘手中迅速被浸透的棉布,只觉得一股寒意和怒火在胸中交织翻腾。这针,这毒,是冲着要人命来的!
就在这时,暖阁外传来福伯急促而压抑的声音:“夫人!少爷!有要事禀报!”
周婉娘将染血的布递给旁边的丫鬟,沉声道:“进来说!”
福伯推门而入,脸色比锅底还黑,顾不得看屋内情形,急声道:“夫人,少爷!内鬼揪出来了!是采买的张全和抄录小厮李贵!他们勾结城南的刘麻子和黑虎帮的陈三,伪造账目套取银钱只是幌子!他们的真正目的是…”福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是要探听工坊新织机的消息!张全交代,刘麻子说…这只是开始!”
“织机?!”王大柱霍然抬头,眼中瞬间布满血丝!他视若翻身根本、日夜钻研的心血,竟成了黑虎帮的下一个目标?
周婉娘猛地攥紧了拳头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账目、毒针、内鬼、织机…黑虎帮的图谋,一环扣着一环!阴毒狠辣,无孔不入!
林红缨放在铜棍上的手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棍身发出低沉的嗡鸣。她的目光扫过虚弱的苏静蓉,扫过暴怒的王大柱,最后落在周婉娘铁青的脸上。外有强敌环伺,内有蛇鼠窥探,王家已然站在了悬崖边缘!
苏静蓉费力地抬起眼皮,看向王大柱,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清醒:“疤脸刘…认出了蚀脉散…他…他认得我…” 这句话,如同最后一记重锤,砸在众人心头。
疤脸刘认出了毒,认出了“玉面罗刹”的身份!而“玉面罗刹”,此刻就在王家!
暖阁内,灯火跳动。浓重的血腥味、刺鼻的酒味、压抑的杀机与冰冷的危机感,如同粘稠的墨汁,沉沉地弥漫开来,将每个人的心都紧紧攫住。王家沟首富的深宅大院,从未像今夜这般,被如此浓重而致命的阴影笼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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