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卸甲!” 王大柱毫不犹豫,“看看里面的骨头伤没伤着!铁甲凹了不怕,架炉子!烧红了敲平!敲不平就割开,重新铆接!只要里面那套核心齿轮组没碎,这水轮就能重新转起来!”
他走到那根巨大的传动轴旁,蹲下身,不顾冰冷和油污,用手指仔细地触摸着铁甲凹陷处,感受着里面齿轮的轮廓。“咱们这次重建,不光是恢复原样!看见那豁口了吗?”他指向被洪水冲垮的墙壁,“那是咱们的教训!新墙基,往下给我挖深五尺!用碎石、糯米灰浆掺铁砂夯死!墙体厚度加倍!水轮机房周围的关键位置,给我用青砖砌!里面嵌铁条!把它给我建成一座铁打的堡垒!”
堡垒!重建的不仅是织机,更是永不陷落的根基!工匠们看着王大柱眼中那燃烧的、近乎疯狂的光芒,心头最后一点犹疑也被点燃!干!跟着少爷干!
号子声更加雄壮,铁锤敲击金属的声音更加密集。冰冷的废墟上,开始弥漫开石灰、糯米浆和烧红的铁锭混合的、带着新生希望的奇异气息。
府内另一处僻静的小院,门窗紧闭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药味,混杂着硫磺、硝石和某种奇异的腥甜气息,与寻常药堂截然不同。这里是苏静蓉临时的“毒室”。
桌上、地上、架子上,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罐、陶钵、铜炉。有的里面翻滚着墨绿色的粘稠液体,冒着诡异的气泡;有的装着色彩斑斓的粉末;有的则冰寒刺骨,表面凝结着白霜。一盏特制的、灯罩蒙着厚纱的油灯,散发着幽暗的光线。
苏静蓉坐在桌案前,左臂依旧无力地垂在身侧,脸色在幽暗的光线下苍白得近乎透明。蚀脉散的剧毒如同跗骨冰锥,在她经脉中疯狂肆虐,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撕裂感。然而,她的眼神却异常专注,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燃烧的偏执光芒。
她完好的右手,稳定得如同最精密的机械。指尖捻起一小撮暗红色的粉末(火纹血竭),极其小心地投入面前一只小铜釜中。铜釜架在小小的炭炉上,里面翻滚着一种近乎透明的、散发着刺骨寒气的粘稠液体(融化的冰魄蟾酥)。
“滋啦——!”
粉末入液,瞬间腾起一股淡红色的烟雾,带着浓烈的铁锈和血腥味。釜中的液体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,剧烈地翻腾、嘶鸣,颜色迅速由透明转为一种诡异的暗红,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冰裂纹路,仿佛随时会炸裂!
苏静蓉的呼吸瞬间屏住!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她的右手快如闪电,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,针尖蘸取了一点旁边陶碟里灰白色的粉末(百年石髓研磨),极其精准、轻柔地点在铜釜内那剧烈冲突的液面上。
“嗡…”
一声极其细微、如同金玉相击的轻鸣响起。
那剧烈翻腾、仿佛要爆裂的暗红色液体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抚平!翻腾平息,嘶鸣停止,颜色沉淀为一种温润的、如同凝固鸡血石般的暗红膏状物,表面那蛛网般的冰裂纹路也悄然隐去,只留下细密均匀的结晶花纹。
成了!蚀脉散解药的关键药引——“冰火髓”!
苏静蓉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,长长地、极其缓慢地吁出一口气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。她看着铜釜中那团暗红温润的药膏,冰封般的眼底深处,终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名为“希望”的光芒。但这光芒转瞬即逝,被更深的疲惫和蚀骨的剧痛取代。她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,汗水浸透了鬓角。这只是第一步,距离真正的解药,还差得远。
县城外,荒僻废弃的砖窑深处。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劣质烧酒和汗臭,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。几盏昏黄的油灯在墙壁上投下晃动扭曲的影子,映照着几张布满戾气、惊魂未定的脸。
疤脸刘斜靠在冰冷的砖墙上,那只被蚀脉散废掉的左臂用脏污的布条吊着,脸上那道刀疤在昏暗光线下如同蠕动的蜈蚣。他仅存的右手抓着一个粗陶酒坛,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劣酒,试图压下心头的烦躁和恐惧。梅三更临死前的惨状,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“疤爷…”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瘦高汉子凑过来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丝邀功的谄媚,“派去盯梢的‘泥鳅’回来了…王家工坊那边,动静不小!”
疤脸刘浑浊的独眼猛地睁开,射出毒蛇般的光芒:“说!”
“那傻儿子王大柱,带着一帮泥腿子,在废墟里刨食呢!拆东墙补西墙,忙得脚不沾地!看那架势,是真想把那破工坊再立起来!” 瘦高汉子啐了一口,“哼!痴心妄想!”
“那两个娘们儿呢?” 疤脸刘更关心这个。
“断了手的那个姓林的,一直没露面,估摸着是废了,躺在暖阁里等死呢!那个姓周的女人,倒是露过面,在库房那边支应着,脸色难看得像死人,走路都打晃,肯定也中毒不轻!至于那个最棘手的‘玉面罗刹’…” 瘦高汉子脸上露出一丝惧意,“一直窝在她那小院里,门窗紧闭,鬼气森森的,派去探风的兄弟,靠近一点都觉得浑身发冷…八成是在熬她那身毒,离死不远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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